御药房方子更得严谨重,大家传看圈,恰好隔壁如意馆人来串门子,顺便也瞧眼,瞧完肃容对寿药房总师傅说:“别较劲是谁开方子,不是给安乐堂吗,人病得都快让西方接引,还忌讳出错儿?”
如意
高阳探过脖子瞧眼,颐行伸手接过来,喃喃诵读:“黄芪三两、桂枝三两、芍药三两……”
好笔簪花小楷啊,写得娟秀,药方子如字帖般工整。
颐行转身请高管事示下,“谙达,方子来啦,药是抓还是不抓呀?”
高阳道:“不抓是个死,抓兴许能拼拼。荣葆,拿方子赎药去吧。”
荣葆嗳声,纵起来跑出去。寿药房在北五所内,离安乐堂不算太远,穿过御花园进千婴门,正对过就是。
子照旧瞧不见对面来人。
颐行开门儿就钻进含珍屋里,来看她这夜过得怎样。
她倒是能睁开眼说两句话,张嘴就是:“姑娘替找两块纱巾来,病得重,千万别把病气过给你们。“
颐行暂且没顾上给她找纱巾,只是很为她高兴,笑道:“你能气儿说这多话,看来昨儿那位太医果真有手段。”
正说着,外头高阳进来,掖着鼻子问:“就那个岩松荫呐?平时没见他有多高明医术,这回这才出师多久,能耐见长,能瞧劳怯?”
这是个药世界,漫天漫地药气肆虐,连房梁都是药味儿。
荣葆因经常奔走拿药,里头药师和苏拉都认得他,见他在门槛上绊下,险些摔个狗吃屎,便直起脖子调侃:“葆儿啊,跑得快赶口热乎?急什,没人和你抢。”
荣葆臊眉耷眼说“去”,“你们才赶热乎呢,是正经办差!快别耍贫,麻利儿给抓药,还得回去救人命呢。”
可抓药是有章程,方子得有出处,好建医药档。药师接过这张方子从头看到尾看遍,疑惑地问:“你是打哪儿得方子呀,怎太医不具名呢?”
荣葆迟疑下,“没具名?不能够啊……才刚乾清宫小太监送来,是御药房开出方子。”
颐行知道高阳是误会,原本不想告诉他,但夏太医以后还会走动,瞒得住时,瞒不住世,便道:“不是岩太医,是御药房太医。他愿意给含珍瞧病,昨儿给放金针,立时就见效。”
“什太医呀,怎没听说有人来?”高阳插着袖子问。
颐行心想您当然不知道,自己要不是接吴尚仪买卖,也不愿意夜里留在堂子支应。
安乐堂里如今就只有含珍和另个病很久老太监,到宫门下钥,所有当差都收工回他坦去。高管事平时爱喝两口小酒,对着碟子半空儿①都能消磨半个时辰,所以他哪能知道前头来没来人。
待要解释,又解释不清,也不好随意透露夏太医情况。颐行本打算糊弄两句,刚想开口,荣葆捏着张纸进来,边走边道:“门上有人送个方子来,说让照着上头抓药,能治劳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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