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外还在风生水起地聊着,好像屏幕对面换几波人,不知不觉个半小时过去。
楚和终于明白为什魏予怀说“半小时也想”,因为他们之间,本就是由许多个“半小时”组合起来,少个,说不定永远都补不齐。
楚和无聊中把画细节润色完,边画边等魏予怀。
魏予怀合上电脑,透过狭窄光看到床空。
走到门边,他瞧见楚和靠在角落洗笔。突起蝴蝶骨很美,配上酒店昏黄光更美;光裸脊背与修长手臂似是为绘画而生,寥寥动几下,明暗色彩变截然不同。
门外失业小魏总又在散发他魅力,穿上白衬衫还戴衬衫夹,套着昂贵板正西装打好领带,丝不苟地坐在沙发上,拿白墙当背景,大杀四方金丝眼镜也被拿去撑场面。
“切。”楚和趴在枕头上,百无聊赖地听外头说话,“假正经。”
魏予怀又在散发魅力。
可那又怎样?幼稚又单纯小魏总只有他见过。
只是……以后还有谁能见,就不知道。
小魏总脸无辜笑:“时间到。真得去换衣服去,不然误事儿。”
“换衣服?是有正事吗?”
“嗯,有个面试。”魏予怀在他耳侧咬口,“去客厅,大概小时。”
楚和从没听魏予怀说过工作上事,当然,说楚和也听不懂。
虽然以他们现在关系,魏予怀着实没必要事事都报备,但楚和还是有点失落。
魏予怀也不敢打扰,悄悄把剩下半只西瓜里最中间那勺瓤舀到碗里,拿牙签把籽儿挑出来,冰好,放到楚和手边。
“楚老师,画完记得吃啊。”魏予怀轻得只有气声。
外面还在说着他听不懂术语,什“MBO”“支撑线”“成长股”“超买超卖”……隔着地阴影,能看到那个人笔挺自信地侃侃而谈,从工作经验到管理思想,都能跟电脑对面人相谈甚欢。
很明显,魏予怀从开始就不愿意去楚正平公司,也就老楚“自作多情”想挖萝卜,结果职工没招到,找个儿媳妇(?)回来。
[爸,你萝卜要被挖走啦!]
楚和本准备发条短信告诉他爹,但想想还是删掉。毕竟他啥也不懂,万坏事儿可咋整。
楚和觉得自己更没用,忿忿把自己那半边西瓜全吃光。
他在路上把自己过去那样摊开,却还是对魏予怀过去知之甚少——或者说,他们中间隔着个大洋和未曾掺和二十多年,职业、家庭、经验、性格都格格不入,这段感情开始得匆忙,结束想必也是命中注定。
只不过,楚和当初以为自己能很洒脱地把这二十天不到当作“艳遇”,各取所需体验下恋爱罢,没想到就这栽,现在矫情兮兮像个傻逼。
客厅门没关,楚和也不敢闹出动静,戴着耳机看电影。但他没开声,手机画面里角色都是嘴巴张张合合,不知道在说什。
楚和觉得烦。
“对于目前情况,是这样想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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