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?”霜绛年诧异地眨眨眼。
放着这大座宅子不继承?而且这少年看起来并不像那种济世救人性格。
“做医师,会更被
霜绛年毫不留情地戳破:“你也只见过这条鲛人。”
“……”晏画阑火速转移话题,“接下来要把你腐肉剜掉,你忍着点疼。”
“剜吧。”霜绛年趴好。
晏画阑每动下就要看他反应,生怕疼到他,在挣扎中误伤。
但霜绛年甚至连神经性抽搐弹动都没有,浑身放松,默默注视着少年。
想起刚才放飞自猪叫,晏画阑更想哭。
“你不是要给擦药?”霜绛年直接跃上凉亭,离水面稍远些,“来罢。”
晏画阑破涕为笑,泪珠在灯火映照下亮闪闪。
他盘膝坐在霜绛年鱼尾边,先拿出小针,点点细细把伤口里污物挑出来。
霜绛年好奇:“你经常那样?……嚎啕大哭。”
莫不是……怕水吧。
怕水还要在湖心亭里呆着,还要费那大周折水路来回为他取药,真是言难尽。
霜绛年心中滋味莫名,却在这时,耳膜突然被阵猪叫刺得生疼。
只见晏画阑双手撑地,涕泗横流,发出连串像极猪叫哭号。
“他又走哼哼唧唧他骗呜呜嗷嗷……”
带来箭矢和鱼叉。
霜绛年心中生疑,面上如常点头。
待晏画阑划着小船去岸上时候,他顺走酒缸,头也不回,扭头便走。
人族骗他次,他再骗人族次,这也算是讨要回来吧?
他还在湖里,远远看着晏画阑划着小船离开,又划着小船回来。
少年似乎比他还要紧张,额间又冒汗,汗珠挂在卷翘长睫毛上,莹莹发光。
“你真不像个富家少爷。”霜绛年道。
“嗯?”晏画阑全神贯注地盯着他伤口。
“富家少爷十指不沾阳春水,血污也是不碰。”霜绛年说,“你却会处理伤口。”
“有人教过。”晏画阑道,“以后梦想是……当名赤脚医生。”
“实不相瞒,那还是人生第次。”晏画阑梗着脖子说,“难道你就不哭?”
霜绛年冷淡:“有记忆起从来没有过。”
“不哭多好。那你笑笑?”晏画阑提议。
霜绛年斜斜瞥来:“怕丑死你。”
“怎会呢。”晏画阑露齿笑,“你好看得紧,是见过最好看鲛人。”
霜绛年:“……”
少年在他心中骄矜风流贵公子形象碎地。
他检讨自己不该欺骗纯情少年,心虚地游近些。
晏画阑若有所觉,猛地抬头,与他视线相对。
“原来你在啊……”少年尴尬道。
不知怎,下船时候少年有些腿软,走路摇摇晃晃,还重重摔跤。
摔完之后,少年就哇地吐出来,额头全是虚汗,脸色惨白如雪。
霜绛年皱着眉头,又往后退退。
少年这样子,很像那些晕船水手。
但湖面风平浪静,来回短短距离里,怎会晕船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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