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田氏倏然抬头,寂静暗室显得极为可怕,如狰狞猛兽。
他不能怕,他要救柳冬。
“前尘往事皆是过眼云烟,您位高权重,必不是与
柳田氏深吸口气,低声道:“那日老宅屋内空无人,草民与妻主才敢纵火烧宅。可却有人故意将大侄女伪装成烧死情形。想是为蒙蔽殿下调查……”
柳田氏粗唇张合。
裴元绍却已是神色恍惚……。
能瞒住暗卫整整月查探,整个金凤朝,除镇南王手下影卫无人能做到。
旌寰那人为人下作,做事滴水不漏。她在怕!怕柳长宁对他有情,怕他认出她来。
柳正匍匐跪在地上痛哭,憨厚脸上盛着惊惧之色。
她左手边跪着柳夏,这会儿已是吓泣不成声。
右手边柳田氏舔舔干涩唇,哑穴半个时辰便自行解开。他不动神色抬眸,看向坐于上首公子。
他身着袭暗红锦衣,唇角似笑非笑。绝艳脸上看不出喜怒。
明明只是高坐在椅子上,可他通声威压,却令柳田氏身上出层冷汗。
,柳苍云性格冷清,乃榆木疙瘩。
不仅对他如此,对所有男儿皆是不冷不热。
可……再如何榆木疙瘩女子,心中也该焐热,她却依旧……
会试之后为躲他,她躲在南华庵拒不见人。
倘若不是明日乃放榜之日,她提前下山被他捉住,今日陪游,她是定不会应——
可笑,他险些被她卑劣手段蒙蔽。
怪他自己!
他不自信,不信任。
坐于上首红衣男子垂着头,缄默。
暗室内只能听见三人紧张喘气声,柳家三人便如待宰羔羊般,等待着上首男子最后决断。
柳田氏唇边溢出半丝苦笑,倘若不是女儿性命堪忧,为父者强,他如何敢与权倾天下长帝卿谈条件。
家中妻主欺软怕硬,没有主心骨,女儿能否救回来,只能看他。
柳田氏狠掐手心,窄小眼内精光四射。
“妻主所说只为其,当年大火虽是草民妻夫所放,可大侄女死于火中之事在村内传开后。草民日浆洗衣物之时,无意看见批黑衣人去村西老宅,好奇跟上,发现这些人竟是将烧成黑灰老宅布手脚,埋下几截烧焦白骨。后来村内陆陆续续来两批人马调查大侄女死讯,I村内人带着这些带刀侍卫查探,据说发现大侄女烧焦尸骨。”
上首男子敲打桌面声音愈发急促,声声如锤在胸口。
明德长帝卿府,暗室。
石壁冰凉泛着幽光,室内暗无天日,此刻高悬两根火把,将暗室照亮。
裴元绍眯着眼,坐于上首,他指尖轻点桌面,火把上火苗忽明忽暗,将他脸上神色,悉数掩与阴影之中。
他身前七尺处跪着三人,麻绳捆缚,形容狼狈。
“邵哥儿……不,殿下……殿下饶命呐,草民并不是有意谋财害命,大侄女当年已人去楼空,老宅破旧,这才犯下糊涂……您大人不计小人过,扰草民家老小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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