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听
竟觉得有几分欣慰。多少年来他再没有听到过这个称呼，当年他骄矜自满，不曾将别人口中
“卫师叔”、“卫师兄”放在眼里，谁能想到多年后他会为区区
个称呼，而感慨不已？
他审视着石无患。作为敌人，他才刚晋升玄德境不久，身上灵光都不稳定。
卫枕流过去是剑修，
他已经用整个人生为天下铺路，不想再多此举，让自己更加厌烦。
当他在魔域里渐渐巩固自己身为少魔君威势时，外面世界也在发生变化。
连他也听说，修仙界出个举世无双天才，以区区五灵根之资，二十年便成就归真境，说不得再过十年就成就玄德。
人们传说他是大能转世，身负大机缘大气运，要平定魔族之乱、恢复天下太平，关键就在他身上。
又过十年，石无患果真成玄德境。彼时他也已是玄德中阶修为，不久前才杀魔君，登上山巅魔君宝座，浑身魔气内敛而寂静，总是让他在独自思索时想起十万覆雪苍山。
切实实十几条同门性命，再后来死在他手上人越来越多直到不计其数，有修仙者、有魔族，甚至还有凡人。
他再也回不去仙道正途，再也当不回曾经剑修。
他只能站在永夜魔域中，在万年积雪山顶抬头仰望，漫无边际地想天光何时降临，亦或永不降临。
随着他对魔族解越来越深，他发现自己也越来越能理解掌门想法，尽管自从“叛逃”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面。
魔族冷酷、,bao戾，以实力为尊；胜者吞噬切，失败者失去切。他们在十万大山中忍耐着寒冷和贫瘠，心中充满对封印他们修仙者怨恨。
他在苍山最高处静坐，看着石无患自以为隐秘地潜入魔域，再自以为隐秘地接近他。
当时仙魔大战已经开启，仙道盟方情形并不好。石无患作为少年英雄，孤军深入魔域，来斩杀他这个敌首。
多年后再见故人，他恍然发现石无患和他记忆中并没有太多改变。
年对修士来说，二十余时间确不足以改变相貌和气质。然而如果这是个事实，为何他又坐在这里，偶尔看见自己倒影时都觉得陌生？
石无患坦然地说：“卫师兄，
来杀你。”
这份怨恨凝结魔族，也吸引来同样怨恨修仙者、怨恨现有秩序人。
他遇到堕魔人类，也遇到堕魔妖族。有几个妖族比魔族表现得更冷血，在魔域里爬上高位，踌躇满志地要覆灭天下。其中个是魔君幕僚，叫溯流光；还有个是魔族将军，叫柯流霜。
溯流光看好他。那个狡猾妖族以为他对魔君之位野心勃勃，成天撺掇他篡位，又和他表忠心。卫枕流对他印象很深。
柯流霜在魔族里也是出名美人，下手心狠手辣从不留情。溯流光有副如簧巧舌，曾想方设法说服他娶柯流霜，这样就能巩固妖族和魔族联系，也让妖族在魔域中扎根更深。
卫枕流拒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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