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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后,天权峰,启明学堂。
谢蕴昭走在山路上,回头看眼。再走会儿,再回头看眼。再……
她身后那人停下脚步,微微无奈:“师妹究竟有何事?”
金丝白衣,黑发白肤,五官俊丽;眉心红痕如灼,唇边笑意隐隐。不是天枢峰真传卫枕流又是谁?
师父定很感动吧!谢蕴昭这想,自己也被自己感动,乐颠颠地跑过去,等着被夸。
师父果然微笑,笑脸也十分慈祥。
他脸慈祥地把两个面碗并两双筷子都塞到她手里。
“不错,当徒弟要尊师重道。那去,把碗洗。”
谢蕴昭呆秒,果断转身就要跑。
抽:“这跟各洗各有什区别?”
“那怎样?”他徒弟理所当然地说,“个是互相照顾,个是互不相关,区别可大。”
老头子又是沉默片刻。他今天晚上似乎尤其青睐沉默。
然后他说:“今天洗,明天你洗。”
“那也行!”谢蕴昭笑起来,“那师父,先去睡啊。能不能睡懒觉?下周启明学堂开学,就睡不懒觉。”
“师兄,到底为什是你来送上学?”谢蕴昭颇为心塞,“来送上学也就算,为什还要路送到门口?送到门口也就算,为什师兄你还要走后面?”
“师父睡晚安……啊!”
老头子手把她拎回去,还在她背后拍掌。
“师父你打!”谢蕴昭捧着碗,万分委屈。难道接下来剧本不该是师父感动落泪,从此对她好得不得吗?
老头子“呵呵”两声,背着手走,留下句话晃晃悠悠地飘过来:“不是说日为师终生为父?这不叫打,叫你爹揍你。”
谢蕴昭:……
“对,师父,家里以前是个小地主,凡世喜欢叫世家。”她说,“世家有大堆缺点,比如不事生产还占据大量财富,但也会很看重些品质。”
“比如尊师重道,还比如日为师终生为父。所以,既然吃师父七串糖葫芦,答应跟师父修仙,那不管资质好坏,也不管师父您到底是什状况,就会直把您当师父。”
在九盏石灯笼照亮柔和夜色里,那个始终无法挺直脊背佝偻身影站会儿,忽然转过身,对她招招手。
“阿昭,过来。”
光线柔和,师父神情也像是很柔和、很慈祥,每根皱纹都展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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