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歇渴求着新人生。
他就给他新。
隔着山海湖川也罢,只要那人朝着他踏出步。
余下,跋山涉水,他也朝他奔赴。
那天白日里江晏迟起高烧,烧就是两天,人都烧得浑浑噩噩。
哪怕只有点点,楚歇上辈子,也确是——
心里有过自己。
不过是造化弄人,不过是世道残忍。
不过是那时自己太过年轻冲动,不知道怎样温柔地去爱个人。
江晏迟捧着手中盏温暖火光,红彤彤眼里颗颗眼泪砸落。却唯恐浇灭手中灯火,将纸条卷回去,小心翼翼地将那荷花灯再摆回去。
上世。
故而他又似夜里,又似白日。故而他脱口而出句‘陛下’。
此刻才想今日傍晚到初见那眼,他那不堪细查句询问和那复杂又错落眼神。
楚歇,你竟然——
也是重生。
就是这盏。
落笔时,他不会想到有人能从上千盏荷花灯里准确地找出他。
楚歇很在意这盏荷花灯。
所以他写,定是真实愿望。
他要亲眼确认,他在上面写什。
时辰绕湖圈,衣衫都几乎湿透,寒冬腊月看着怪可怜。晨起钓鱼大爷看着直喊:“嘿,孩子,找什呢。大爷给你个捞网,你站在岸边慢慢找,别进湖里去。”
怎会这样,已经沿着湖畔找过圈,还没找到那盏花灯。
“你找什呀。”老大爷已经上小穿。正撑着往湖边靠,“找你花灯吗?唉,这上千盏呢,荷花灯呀都长得差不多,找不回来啦。早些回家吧。”
“不是,那盏不样。”
“那是盏有瓣边缘有些烧黑荷花灯。”
楚歇心想这还得,早便去宫里请御医来看,却说
点点就好。
哪怕只有点点。
就算世道再艰难,就算这上京城里再险恶。
就算他这次,真非常害怕,还是会走向同个终局。
他还是愿意重新鼓起勇气,再赌次白头偕老可能。
这世间竟还有这种事。
天边那点光芒越染越开,逐渐将半片天空都照亮,将黑暗尽数驱赶。
楚歇也是重生。
可是他却并没有恨自己。
难道说,他将咽气前,许纯牧同自己说那些话不是骗自己。
他按捺着激动,手都有些发颤,不掐灭火光,小心翼翼地取出荷花灯里那小卷纸条,缓缓展开。
瞳仁颤。
上面写是。
[这世,愿能拥有属于自己真正人生。]
这世。
老大爷不说话,只用船桨敲敲,问:“要不你去湖心找找,湖心残藕枯叶里可能绊着几盏。”
江晏迟立刻跳上那小木船,老爷爷带他去往那枯荷深处,船头压过脆荷枝咔嚓脆响,天边渐渐翻起点点白。
在枯荷深处,果然还困着十几盏荷花灯。
其中只盏火光还亮着。
不知为何,他就朝着那盏伸出手去,拨过看,灯火近处果真有瓣是被烧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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