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歇默会儿,问“每日?那为何极少见到他。”
“他常常是子时才归,寅时三刻便离,为不搅娘娘睡觉,都是宿在偏殿,有时候,睡在这儿……”小喜子指指外头那张几尺宽小榻,楚歇很难想象小皇帝那高大颀长个人是怎挤在这个小矮塌上睡过去。
楚歇
雨水打在窗阁上,溅上桃厘新摘梅花上,打落几片如雪花瓣。
室幽香。
楚歇隐约间总有些不安,右眼皮直跳动。这晚,小皇帝也没来用晚膳,不知又到哪里去。
是国事太繁忙。也是,如今正是乱时候,内忧外患地,他也总是来得迟。
可昨日好歹也是他们大婚。难道说今日还能在议政殿留宿不是。
“来人。”他终于缓缓站起身,这次,苏明鞍想不通他要做什。日进西斜,却无人敢进来添灯加火。如今殿上昏暗片。
皇帝身形颀长高立于堂上,茕茕孑立。
“将赵灵瞿押入昭狱。”
赵灵瞿心下惊,还未得言语,便听到江晏迟寒声:“今日之事,你再敢在别人面前胡乱嚼舌根,朕必叫你死无全尸。”
“苏大人!”赵灵瞿被侍卫牵着隔壁,求救般目光投向身侧苏太傅。
得闻此言,如遭雷劈。
江晏迟身形禁不住晃,纷乱思绪好似千缠百绕里循着线头,抽丝剥茧地渐渐捋清。
又好似陷入更大迷惘。
夕阳西下,乌云渐重。
黄昏时分道惊雷划破上京城天空。
小喜子倒是守在承鸾殿,还不忘按时又将药煮好,楚歇用过晚膳后端上,看着自己脸色讨好似说:“娘娘,这药陛下说定得喝。娘娘不要不开心,良药苦口,陛下也是为娘娘好。”
又将好话说箩筐,楚歇并不想听,便抬手将药喝。
揣着那金丝暖炉,听着外头雨水淅沥,问:“陛下还在议政殿吗。”
“是,最近西北战事吃紧,陛下总是很忙。娘娘不必等陛下,若是困先睡便是。”小喜子惊讶于楚歇竟还会主动问起,“再晚些时候,陛下定会来,自娘娘入宫,他没有那日不宿在承鸾殿。”
“……”
苏太傅示意他稍安勿躁,任他被拖下去后才道:“陛下,那许……”
“要城门护卫悄悄拦下许纯牧,扣在顺天府,不得惊动刑部人。”
苏明鞍道,“是。”
不惊动刑部,是为避开楚歇耳目。看来,这番话他还是入些耳。苏明鞍心里有底,便先行告退。再去昭狱里好生打点番,对赵灵瞿嘱咐几句不要生事,他会有所筹谋。安那人心。
大雨瓢泼,冬雷阵阵。
紧接着,是瓢泼大雨落下。
“陛下。”伫立许久苏太傅沉声,“如今已是酉时二刻,若陛下再不下旨,那许小侯爷,可就要出京。”
“纵然陛下心中有疑,可若是人放出去想再擒回来,只怕难。”
江晏迟久久坐于堂上,始终不发语。
“陛下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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