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晏迟捂着心口,几乎要窒息。
“殿下,殿下您到底怎……”
“他不是许纯牧。他骗。”江晏迟失神地喃喃。
仔细想着,他提及自己身份也不过两次。次是为赢得自己信任,还有次,是为鼓励自己上交证据,在金还赌坊上切断楚歇后路。
都是有目。
他根本不是金尊玉贵小侯爷。
许纯牧似是没想到这茬,愣半瞬,利落地将手抽回:“殿下做什。”
微蹙着眉,过好会儿,才说:“辜负殿下,纯牧自幼在边境无人管束,不懂这些上京城规矩……旁事,只怕,也只能辜负殿下厚爱。”
最后句婉拒意思十分明。
“那你不愿做太子妃……可是要去求取你喜欢那位姑娘?”江晏迟言语里似是有几分试探。
“纯牧未曾有过心上人。”
“你,你是……是许纯牧?”江晏迟再问。
“是。是镇国侯许邑之孙,许氏纯牧。”许纯牧似是想到什,将腰袢许家令牌取下交到太子手中,“不会有假,有令牌为证。殿下是初次见,又是孤身前来,殿下有些怀疑也是正常。”
初次见?
江晏迟踉跄两步。
不对,这不对。可究竟是哪里错。
骨匀停。
身形,颀长削瘦。
像,又不像。
江晏迟手撑着头,发觉自己怎也想不起来记忆里阿牧轮廓。
只伸出手下抓住许纯牧手腕,才发觉没有想象中瘦弱。拉扯下后那人也纹丝不动,还问:“殿下,怎。哪里不舒服吗。”
他捏造身份欺骗自己,为是打消自己顾虑,鼓励自己抓住机会,不要犹豫。
事到如今才发觉对于那个人解,除许纯牧这身份外。
无所知。
十日前他身中剧毒……如今可是好些,会不会,会不会那时候压根就没熬过来……
可怕猜想如重锤入心,将心肺砸个粉碎。
江晏迟愣,寒意自脚底而起。
仿佛有什轰然倒塌。
这个人,不是他阿牧。
没空再与许纯牧寒暄,过好会儿,江晏迟整个人混混沌沌地回东宫偏殿,神思游离,像是出窍般。
小喜子喊他好几句都得不到回应,吓得差点将御医喊来。
‘殿下,是镇国侯许家派来襄助您。’
‘实不相瞒,并非寻常许家后人,姓许,名纯牧,字隅安。’
许纯牧走进,将令牌递过来,江晏迟看着那双指骨分明手,细长而白皙。没有接过令牌反而握住他右手打量着。
食指和中指内侧明显有长年弯弓射箭,舞弄刀枪留下旧茧。
并不是那双教自己拨弄琴弦手。
这个人。
虽温润却清冷,性子里透着钢直与无谓。
他想不起阿牧眼睛。
但他记得他眼神。
那双眼睛温柔里,像是藏着某种脆弱执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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