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景渡眼底闪过丝惊讶,显然没料到容灼竟会提出这样观点。
随后,容灼还嫌不够,又拿笔在贤能二字上,各画个圈,“全面发展结果就是全面平庸,要说贤能这两个字就该拆开来用。要求个人既要名声好,又要能力强,这本来就很矛盾。就像太子和宴王,个贤,个能……”
他说着不由“啧”声。
因为想起来这俩人,个是假“贤”,而另个是真“能”,
于景渡深深地看他眼,眼底闪过丝极为复杂情绪。
“要说,这选贤任能是不错,但也得看人心志如何。”容灼主动将话题拉回来,“有人或许科考成绩般,但报效家国心够迫切,照样能做个好官。反之若是成绩出类拔萃,却没有为国为民觉悟,那将来多半是个蛀虫。”
“你呢?”于景渡问。
“想老老实实做个百姓不给朝廷添麻烦,将来能养活自己,不拖累家人,待父母年迈能奉养二老……”
于景渡看着他,突然想起上回在京郊骑马时,容灼朝他说过话。
当时于景渡対他那番话将信将疑,如今看来他确确实实是打定主意不入仕。
苦读,他也很难在春闱中脱颖而出。毕竟科举这种事情,不是靠着临阵磨枪就能应付。
若真是这简单,学子们也不必苦读那多年。
也正是因为清醒地认识到这点,他在春闱这件事情上,压根没打算挣扎。
容灼说着又取张纸来,提笔在上头写点什。
“你是因为不满科考制度,所以才不爱读书?”于景渡问他。
虽说本朝从未有因言获罪先例,百姓和学子在讨论朝中之事时不需要避讳,但他还是第次听人在他面前,如此直白地拿自己和太子比较。
当日,于景渡帮容灼整理策论思路,而后让他先试着写份。
不知为何,这刻于景渡没来由有些沮丧。
或许是因为他再次被提醒,眼前这人生活,会随着时间推移,离他越来越远。
待明年春闱之后,対方说不定就会彻底在他生活中消失。
于景渡垂下目光,看到容灼在纸上写几个字:尊卑、名声、才学、贤能
然后容灼在贤能二字上画个圈,勾个箭头,将贤能二字放到所有词前头。
“国子学里读那些书,无外乎是两种。”容灼头也不抬地道:“种是教人怎科考,另种就是教做人道理。将来不想做官,而且做人道理都学会,自然就不想读。”
他対周丰这小厮到底还不算熟悉,所以不能朝対方提起太子事情,因此也没多说。
“你不怕旁人背后议论你?”于景渡道。
“怕这个做什?喜欢人,自然知道为人如何,你看你们家公子不是照样愿意跟交朋友吗?”容灼笑道:“至于不喜欢人,又何必去管他们怎看?”
容灼这人素来脸皮厚,要是怕人议论他就不至于每日住在寻欢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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