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他那帮整天张着嘴讨食儿子相比,于景渡在疏离冷淡中透出那点零星委屈和怨怼,反倒戳中皇帝心里最软那处。
因着这点柔软,他便忍不住想给这个儿子多点纵容和关心。
“哎,你那几个兄弟要是能有你半省心就好。”皇帝叹口气。
于景渡闻言没有做声,既不询问,也不好奇。
“你六弟事情,听说吧?”皇帝主动道。
“怎还去国子学?那地方有你旧识?”皇帝问他。
“儿臣幼时读书少,早早便去军中,这些年也鲜少有时间读书,是以直很羡慕这些读书人。”于景渡道:“那日儿臣还特意去拜访季先生,只不过儿臣是个粗人,与先生没什可聊。”
他说到此处,眼底适时闪过丝不自在,像是在自卑,又像是在委屈。
皇帝见状心中动,问道:“儿若是喜欢,便多去结交些文人。”
“儿臣不懂舞文弄墨事情,偶尔去看看便罢,结交还是算。”于景渡道。
下,宴王殿下求见。”有内侍来报。
皇帝闻言面色缓,“快让宴王进来。”
内侍当即出去通传,不多时于景渡便进御书房。
他今日穿袭靛蓝色武服,整个人立在殿中显得挺拔又英武,皇帝看他这副模样,心底阴霾当即扫而空,从书案前起身走出来。
“你呀,也不知道多来看看朕。”皇帝走到他身边,抬手在他手臂上亲昵地拍拍。
“儿臣听大理寺少卿江继岩说过几句,他与儿臣是旧识。”于景渡道。
他这不遮不掩,皇帝听后,眼底试探便散大半。
“
“季修年虽是文人,却没有什酸腐之气,他教出来学生,也多半都随他性情,你与他们结交,不必觉得拘束。”皇帝耐心朝他道:“再说,你是朝英雄,他们见你也只会钦佩,怎会介意你是不是粗人?”
皇帝说着温和笑,又道:“再说,儿可不是粗人。”
“是,儿臣记住。”于景渡忙垂首行个礼。
皇帝很喜欢于景渡面对他时态度,他这个儿子留在他身边时间并不多,因此面对他时总带着点疏离和拘谨。再加上于景渡又是个要强性子,很少会在他面前示弱。
而正因如此,对方偶尔流露出来点点小情绪,落在皇帝眼中便显得难能可贵。
“儿臣怕扰父皇批折子。”于景渡道。
“折子是永远批不完。”皇帝提到折子,想起方才事儿,又忍不住叹口气,“说说你这几日都在忙什?”
“儿臣难得回京,想多出去看看,就到处走走。”于景渡五十地道:“头几日去过平安坊,国子学,还去茶坊听过话本,也去江月斋吃过酒……”
于景渡身边直跟着暗卫,再加上他自己侦察能力强,所以皇帝人何时盯着他,他都很清楚。既然如此,皇帝开口问起时,他自然不会有半点隐瞒。
果然,皇帝听他这说,眼底便染上几分笑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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