兰吹寒缓缓伸出手，抚上江取怜
面颊，柔声道：“阿云，对不起。只是，前世兰江，他连道歉都做不到，其实他有许多话想对你说，可他做不到。”
江取怜泪水不住滑落，却又发出
悲切笑声：“可笑，为什
现在要让
知道这些？为什你要救，为什不干脆让下地狱、让做牲畜，宁愿魂飞魄散也不想做饿鬼！”
“想让你有
次重来机会，若沦落地狱道或畜生道，就什都没有。”
“重来机会，哈哈哈哈。”江取怜又哭又笑，“你可知道吃过什？什都吃。出生时，村里人发现个饿鬼降生，要将杀死在襁褓中，娘不舍得，带跑，们东躲西藏，相依为命，可当实在找不到吃，饥饿难忍时，吃她，吃娘，吃过同伴，忠心下属，还有深涧密林中堆腐骨烂肉厉鬼，这就是饿鬼！不能重来，要怎重来！”
兰吹寒痛苦地闭上眼
轻声说：“阿云，把生死簿和玉策，还给崔府君吧，你看或不看，都已经不重要，但你不要再错下去。”
江取怜沉默良久，用微弱蚊呐声音问道，“是真吗？”
“……”
“他说，是真吗？”江取怜死死盯着兰吹寒眼睛，那双眼睛坚毅中又带着难以形容温柔，他第眼在赤帝城看到还是少年兰吹寒，不仅仅是回想起兰江容貌，更是回想这双漂亮眼睛，只是他们透露出情绪有天壤之别。他几乎没有迟疑，就想要靠近，想要亲密，想要据为己有，所有他从兰江那里渴望而不可得东西，他认为兰吹寒能给他。兰吹寒也确实给他，但却太晚，他已经变成鬼，无可救赎。
兰吹寒抿抿唇，小声说：“有看到你，有记住你名字。”这世他是个风流多情贵公子，逢场作戏好话他张口就能来，此时面对江取怜询问，他明明该用副巧舌说出更动听话，但他却说不出口，兰江记忆回归并非让他变成另外个人，只是两方记忆融合后，他确实不再只是兰吹寒，在面对江取怜时，他只能克制又认真地说出这样话，这几乎就是兰江能够给予最真诚回应。
江取怜心锥刺般地剧痛，眼前渐渐模糊：“那个狱卒，真是你？”
“嗯。”
“你真……真为……”江取怜声音渐渐哽咽，“不信，你明明说过‘与何干’，你明明对无动于衷！”
兰吹寒黯然道：“放弃修为和神位，成为凡人，便能重新得到身为凡人七情六欲，想，倘若有天，倘若们缘分未尽，还能在来世重逢，就可以……回应你。”
江取怜倒吸口气，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下来：“你当真这蠢吗？若你愿意化身狱卒来助，若你愿意为放弃神位，便已经是‘回应’，前世所图，也不过是离你近点，哪怕你表露出半点，半点对在意，们也不会走到今天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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