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若当真这想,就不该预设余舍人如今有性命之危。”章太医道:“你该将他当做普通有孕之人,你该担心是如何让自己成为个合格父亲,以及如何在余舍人有孕之时,尽到做夫君本分。”
裴斯远闻言顿时恍然大悟。
若非章太医今日点破,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这些日子以来问题。
他既然下定决心要不惜切代价保住余舟性命,那他如今在面对余舟时,不该将余舟当成个即将赴死人,而是个会安然无恙渡过此劫人。
章太医说没错,只有他坚定不移地相信余舟会活下去,未来余舟在得知真相
裴斯远脸无奈,也不知该如何解释。
章太医显然是个过来人,对这种事情也不避讳,朝裴斯远道:“老夫上次只说要裴副统领克制,却也不是要你们禁.欲。把握好分寸,适量地彼此纾.解二还是可以。”
裴斯远干笑两声,表情别提多尴尬。
“哎。”章太医叹口气,伸手在裴斯远胳膊上拍,道:“余舍人遭遇虽是令伯手造成,可此事并非你本意,你不应过分自责。若你因此心怀愧疚,反倒疏远余舍人,于他而言也未必是好事。”
裴斯远闻言怔,心中顿时有些发闷。
劳烦太医。”裴斯远忙朝他行个礼。
“裴副统领不必客气,这药老夫会亲自抓,不会经旁人之手,也不会记入太医院归档中。”章太医道。
裴斯远闻言这才放心。
章太医目光在他面上停留片刻,问道:“裴副统领这两日可有不适?”
“府上人自作主张给煎补药。”裴斯远道:“这两日有些上火。”
直以来,他都在努力说服自己,不要陷进这样愧疚里,哪怕在面对余舟时,他也尽量不让自己去想这些。可有些事情,不去想并不代表就不存在。
裴斯远不得不承认,对于余舟,他心底怀着太多复杂情绪,而愧疚确实占据很大部分。不过他没法告诉章太医,他对余舟,绝不仅仅只有愧疚,还有更多难以宣之于口东西……
只是,如今余舟随时都有性命之危,他顾不上去理会自己那些乱七八糟心思。
“你若决心保住余舍人性命,便该先让自己相信这件事。”章太医道:“若你自己都患得患失,来日余舍人知道真相后,又该如何相信自己会安然无恙?”
“自然是相信,定会让他安然无恙。”裴斯远道。
“只怕不单是补药问题吧?”章太医问道。
裴斯远怔,问道:“太医此话怎讲?”
“裴副统领是否因为老夫上次提醒,过于克制自己,所以这几日直没敢和余舍人亲近?”章太医问道。
“呃……”裴斯远面色稍稍有些不大自然,道:“他如今身子这样,怎敢胡来?”
“裴副统领懂得顾惜余舍人,自然是好。”章太医道:“但你们二人朝夕相处,太过克制反倒过犹不及,届时若是憋出毛病来,就得不偿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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