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这份俸禄拿得可真委屈,个人干活儿能及得上好几个同僚。”裴斯远道。
路知南看向裴斯远,开口道:“裴副统领对朕起居郎不满意?”
“臣不敢。”裴斯远将那册起居注重新放回小案上,道:“臣只是心疼庄舍人,每日起得比陛下早,睡得比陛下晚,既要记录前朝政令,又要记录陛下饮食起居,如今恨不得连臣被窝里那点事儿都并记下。”
路知南素来解裴斯远脾性,心知对方不会无缘无故提起这茬,于是他略思忖,顺着对方话头道:“前朝起居郎原是由两人分职,朝改制,只留人。其实朕早有心思,再另设人替庄舍人分担二。”
他说罢看向起居郎,问道:“庄舍人以为如何?”
“免,说说昨夜事情吧。”路知南目光在裴斯远身上逡巡圈,道。
裴斯远抬眼看向他,突然轻笑声,道:“陛下不都知道吗?何苦再问次?”
“他们说朕不信,朕想听你说说细节。”路知南道。
“他们怎朝陛下说?”裴斯远问道。
“就是……条床单悬于窗外……”路知南道。
到皇帝耳朵里。
据说,皇帝听闻此事后,连早膳都没吃好,因为只顾着啧啧称奇,待他听完内侍回报,早膳都凉透。
大渊朝皇帝名叫路知南,年纪约莫二十五六。
长相虽不及裴斯远那般英俊,却也还算周正顺眼。
再加上自幼培养出来尊贵气质,他往哪儿站都透着股不容忽视气场。
“多谢陛下体恤。”庄舍人忙朝路知南行个礼。
路知南看向裴斯远,道:“依你所见,该找个什样人合适呢?”
“既是要日日在陛下眼前戳着,自然是要找个……漂亮
大概是看到裴斯远面色明显有些不大好看,他又道:“早就同你说过,那种地方少去为好,偏你不听,非要去趟这个浑水。这回吃亏吧?”
“倒也不算吃亏。”裴斯远不知想到什,眸色深,而后提步走向侧小案前坐着起居郎,伸手拿过对方起居注翻几页,目光顿时变得有些复杂。
“庄舍人?”裴斯远瞥那起居郎眼,道:“你可真是兢兢业业,起居注里记着陛下言行便罢,何故将风流韵事也写得这般生动?是想将来修史时候,也给添上几笔吗?”
那姓庄起居郎素来是个木讷,记录起居注从来不懂变通,常常是听到什便写什。今日内侍朝路知南说裴斯远事情时,他在旁听着,便字不落地都写在起居注上。
只是他没想到,裴斯远今日竟会专门来看起居注。
“让裴斯远进宫趟,朕要见他。”路知南朝身边内侍吩咐道。
“陛下!”他话音刚落,便闻殿外有人道:“裴副统领求见。”
路知南眼睛亮,道:“快让他进来。”
片刻后,便见裴斯远从殿外阔步走进来。
“参见陛下。”裴斯远朝路知南行个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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