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神想想:“她问,日常佑着什,灵验不灵验。”
“见她可爱,便问她可有什要求。”
“她说,”山神回想宋十九语气,摇头,“她没有什可求。”
他头本就不牢靠,不过是勉强堆在上头。
李十将他头拎起来,扶正放回木身上,又顺手拍拍上面灰。
山神忙道:“折煞老儿,折煞老儿。”
虽说不知府君大人为何要扮成这个模样,但他见李十面色不大好,又急着弥补方才过失,便在李十收回手时主动搭话:“前几日头掉,也是位姑娘替安上——便是那位白旗袍小姐。”
李十眼帘蓦地掀起来,盯着他:“你果真见过她?”
山神合眼,不愿再搭理。
涂老幺幽幽道:“她叫令蘅。”
庙里瞬安静下来,连风声也匿,山神身上披肩动动,会子才出声,却是笑:“令蘅?”
他未用正眼打量李十,只略略叹口气,将所有轻蔑与傲慢藏在里头。
他乏得很,正要小憩,却见沙尘悬停,风声骤起,眼前猝然升起块巴掌大令牌,在离他眉心三指之地,缓慢地旋转。
百年,稀奇事见得多,山神问两句便没兴致,倦倦道:“寻夫人这事,你得求月老。”
“唉!”涂老幺瞧不过眼,撸起袖子便要理论,“你若不晓得,喊们来干啥?”
山神不是很高兴:“不过瞧你娃娃做得有趣,想讨两个同说说话罢。”
“如此说来,你未见过?”李十皱眉。
山神哼声,不言语。
“见过,见过,拉着位罩着脸小丫头。”
“小丫头走累,在院子里歇脚吃果子,那姑娘便走进来同说会子话。”
自别人口中听到她消息,这样感觉实在太奇妙,令李十肋骨间充气样涨起来,又是软又是疼,仿佛此刻叠宋十九影子,在阳光也如此好下午,站在这破庙中间,仰头看山神。
方才扶过山神头指尖酥酥地痒起来,不晓得她触到是不是同十九样地方,连想象都令人心悸。
“她说什?”李十嗓子轻柔极,尾音略哑,像抹层沙。
李十望着地面土渣,不作声。
再抬手,她将神荼令收回来,却听“咚”声巨响,那山神歪歪斜斜头,竟骨碌碌滚下来,蹦跶几下滚到她脚边。
涂老幺被吓跳,抬手捂住鼻子,眨巴两下眼:“也不必……”
行此大礼。
老头声音自地上传来:“见过府君大人。”
涂老幺急:“究竟见没见过,你倒是给个准话儿。”
山神重重咳嗽两回,显见是恼,两个没大没小娃娃,见着他不屈身不叩头,连个“您”也没声儿,可见是欺他落魄。
他于是冷哼,斥道:“哪里来无礼小儿!本君知或不知,与你何干!”
涂老幺倒是笑,两个指头指着李十,问:“你晓得这是谁?”
说出来吓死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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