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在宋十九面前站定,带起熟悉香气,问她:“做什呢?”
说话时她将兜里手抽出来,勾勾头发。
宋十九这才发现她头发长许多,初见时是刚过下巴短发,如今已经挨到锁骨下方。
宋十九弯腰搬起凳子:“等你呀。”
李十挑眉:“你怎晓得几时回来?”
宋十九笑笑就座,不大会子又站起来,仍旧是挨着木门望着街口,分明是个窄窄小巷子,眼便能望到头,可她总觉得站得高些,视野也要开阔些,若是在李十转过街角时,多捕捉寸打前锋影子,她便心满意足点。
手指头抠门框抠七八十下,夕阳余晖将小巷填出静谧绯色,她终于等到李十。
李十个子高,肩背薄,普通衣裤也能穿得十分好看,她自阴影里走来,仍旧是手插着兜,手拎着个不大包袱,腐皮掩着脸,帽子没戴,半长头发半挽在耳后,半微微扫过洁白如月脸颊。
她习惯性地低头抿着唇,略无聊地抬眼,眼里便装进宋十九身影。
宋十九抬手拨拨散乱刘海,脚尖儿在门槛上轻轻踢着,探出去,又勾回来,会子才对她莞尔笑。
宋十九得指点,勤勉万分地练起功夫来,可她毫无根基,也无章法,仅仅靠凝神屏气,实在令人为难,练三两日,竟点子进益也无。
她于是去央阿音,说是从前她给个“貌美如花”咒语,煞是管用,她寻思旁术法,多半也要念咒才好,还请阿音用用脑子,再赐个。
阿音磕回瓜子儿,往绢子里吐壳,不当心沾粒在嘴角,她抬手拿下来,细细思量。
要凶悍,简练,还要管用。
“那就……”
宋十九道:“太阳落山时天老爷最温情,多半能等到人。”
“谁说?”
“娘。”
瞎说。李十鼻息款动,挽着嘴角破冰笑
想念这种情绪来得猝不及防,自她脚步声响起时才匆匆忙忙地出现,直至她行至面前还不大能梳理成个样子。
她想想,自打落地,还未同李十分别过几日,三两日太短,短得连说句久违都不够,可又十分长,长到对面人沾染陌生气息,令她局促又紧张,挑挑拣拣许多表情,也找不出不远不近那个。
宋十九弯弯嘴角,甜津津:“回来啦。”
寒暄大概都是显而易见废话,但总有人乐此不疲。
李十迈上阶梯:“嗯。”
她将手里瓜子皮兜到绢子里:“去死。”
涂老幺哼哼两声,笑得比猪还欢实。
宋十九咽咽唾沫,决意安生去浇花。
待到黄昏,她用过饭,照例是去宅子门口等李十,她为练功方便,只穿身洗得发白蓝长衫,披着长发倚着门儿,活脱脱个静候归人新妇。
涂老幺经过,“嗳”她声,搬个凳子到她腿边儿,转头往院子里去,念叨:“立便是大半个时辰,也不晓得腿酸,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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