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来出京,在马上赶路时,心里却愈发不是滋味起来,他发觉自己最后干这些事,不但连那死缠烂打毛头小子也不如,简直就是闺中怀春少女才会干事,那人如今对他分明没什情意,他却如此越陷越深,时只觉得心中更加憋闷,思绪杂乱如麻,只得逼着自己不再想。
好在到北地后,因要与罕沙六部胡人交战,他心里装正事,才能少想那人些,然而很快刘骠贪功冒进,他多番阻拦不得,青州、茂陵城破,他只得领兵苦守林州。
后来得知皇帝点那人顶吉长冬之缺,补监军太监这位置时,闻楚本来是生气,气他为这向上爬机会竟然能如此不要命冒险,他知不知道战场是什地方?监军太监肩上又担着什?况且听说还不知天高地厚在皇帝面前立下军令状,他到底明不明白军令状又意味着什,倘若调兵路上出什差池,自己还能保得住他吗?
得失利益,那人如今不是最擅算计这些吗,怎却忽然糊涂起来?
想及此处,心中却又不由生个猜测念头——
差与他说那些话,离京前夕,又鬼使神差在王府梅园里拾兜白梅花瓣。
德喜很是惊奇,大约从未见过他有过如此雅兴,试探着凑趣满是笑脸问他:“王爷可是怜惜这些落花吗?”
这内侍是那人离去前替他挑,当时还口口声声和他担保说是个稳重,现在看来却也没真稳重到哪去,整张脸上简直都好像写着“王爷竟然如此怜香惜玉”惊异。
他有些不自在,道:“去找个香囊来。”
德春听这话,脸上神情更仿佛见鬼般,却还是乖乖领命去找,闻楚等他回来时间里,心里却已把要给那人留信细细拟遍,又在心中反复润色修改,却觉得怎改也不好,似乎无论怎写都过于刻意,还是什都不写最好,可若真如此,心中却又觉得不是滋味。
难不成青岩硬要揽这差使,是为
德喜终于捧个托盘回来,里头装三个香囊,结果却是个绣着鸳鸯戏水,个绣着龙凤和鸣,最后个又是双莲并蒂,闻楚看无语凝噎片刻,险些疑心这内侍是不是看出自己命他取香囊是要做什。
果然是那人调|教好选出来,和他样长着十八个心眼子。
他面无表情道:“这些都不好,去选个素色来。”
那内侍缩缩脖子,应是,这才换后头那个素色。
写信时又不知揉坏多少个纸团子,写长,觉得太过刻意,他心里别扭不说,又怕那人看多心,写短,又觉得显得敷衍,最后连书写信笺也被他挑剔起来,折腾晚上,才决定只用张小纸条,却也没完,又不知拟多少遍草稿,才终于把纸条装进香囊里,叫德春送进宫里去,想想又担心被人看见会给他添麻烦,又把转身已快出去德春叫回来,叮嘱他避着人,不要被旁人知道是自己给他,这才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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