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浪声音也有些干涩,他虽是个直肠子讲义气汉子,但也并不是不懂孰轻孰重,闷声道:“唉……宗凌这家伙真是……将军追他到此处,对他也已是仁至义尽……不必太……”
后头话却渐渐说不出来。
无他,宁四郎虽看不惯宗凌做派,但毕竟也并肩杀敌个多月,有这份同生共死同袍情分在,此刻要放任他自生自灭,自然也是有些不忍……
毕竟谁也没有想到过,宗凌竟会如此大胆。
几人想起那才不过十八岁少年人,时都有些黯然——
浪与征野二人乘马打头,带队人马朝他疾驰而来,不过片刻便停在贺顾跟前,征野跃下马背急道:“爷!不能再追,天月峡太深,谁也不知道北戎人是不是在里头有埋伏,要是真陷进去再想出来,那可就难。”
宁四郎也跳下马背,神情凝重看眼不远处天月峡入口,道:“宗凌这鳖孙,竟敢真违抗军令,唉!也都怪没替将军看好他,这可怎是好……”
贺顾道:“雁陵城里怎样?”
征野道:“城西城南都简单打扫过,柳偏将他们正在安置难民。”
贺顾点点头,道:“都还妥当吗?”
其实无论贺顾还是征野、宁浪,心中都清楚,先前宗凌并不曾在承河大营待过,他并不解宗山地貌,天月峡连通瀚海雪原和越朝国境,里头地势复杂,他更不可能解其中弯弯绕绕,这样贸然追着北戎汗王进去,还是以敌多,就算穆达和他亲兵已是人困马乏、丧家之犬,但兔子急还会跳墙,也难说未必不会红眼拼命,宗凌此去,实在是凶多吉少。
等半个时辰,天月峡口仍是寂然片,只能听得里头灵河流经峡底湍急水流声,奔腾不休,却半点没有宗凌音信。
时辰到,也没人主动开口提要回去,大约谁也不想做这个变相宣告宗凌死讯恶人,时寂然无声。
贺顾心中暗叹口气,他多少有些自责,没有看住这个还年华正好少年郎,但也知道再拖亦是无宜,正要开口叫人回去,耳里却忽然敏锐捕捉到峡谷深处传来几声有些模糊兵刃交接激鸣。
他最先听到
征野道:“都妥当,就是城中百姓死伤不少,且多少受惊,时半会还不能全数安置得过来。”
贺顾道:“那就好,慢慢来吧。”
征野回完话忽然反应过来,以为贺顾问这些是想确认雁陵城中安置好,就追进天月峡去找宗凌,立刻急,道:“爷,就算柳偏将那边能安置好,咱们也不能再往前,万你有个什闪失,承河大营……”
贺顾沉默片刻,闭闭目低声道:“……知道,不进去,咱们在这里再等半个时辰,若是还没有小宗下落……就回去吧。”
征野说确没错,此刻战事初平,虽然雁陵是夺回来,可他毕竟是军主将,决不能在此刻有什闪失,若是真冒险入峡,旦落进北戎人埋伏之中,后果不堪设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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