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哥如今为这个位置疯魔至此,仍然没有父皇过错。”
可孟文茵是孟太傅亲孙女,她和她那祖父样是刨根究底性子。
她会细细、用自己行动问皇帝——
陛下,您果然没有过错吗?——
春闱在众主考、同考*员们提心吊胆如履薄冰小心翼翼主持下,终于还是放榜。
…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!”
裴昭珩道:“只要父皇肯信,便不是无稽之谈。”
贺顾心头跳,他当然明白裴昭珩说不错——
皇权……确便是这荒谬东西。
无论多荒谬、谈样故事,只要能讲说服天子,黑便也能变成白,颠倒阴阳亦不过尔尔。
皇帝虽然病起不来,也没法亲自去主持殿试,但好歹还是坚持着看完底下挑上来几篇殿试文章,颤巍巍钦点今科甲前三和二甲头名——
而对天子来说,无利可图死人用命来讲故事,听起来却格外真实。
贺顾喘两口气,疾声道:“以裴昭元性情,走投无路做出这种事确倒也不奇怪……只不知道皇上为何要留着他,当年太祖传位高祖,七王之乱犹在眼前,难道皇上便没想过,旦留下他,将来此人于珩哥便是无休无止祸患吗?”
“珩哥与他毕竟是兄弟,倘若陛下这个君父不取他性命,日后珩哥要取,只会难上加难,落下骨肉相残骂名受言官层层挠阻,陛下要仁君、要慈父美名流芳千古,却不顾珩哥死活,不顾朝廷安定,这又是哪门子为君之道、帝王之术?”
裴昭珩见他真气急,心中既熨贴又有些好笑,索性吹灭灯火,放下烛台坐在他身边低声道:“此事早已知晓,父皇重名,孟氏和他说,反是件好事,若不把大哥所作所为揉碎摆在父皇眼前,便永远不能逼得父皇承认……”
他顿顿,却忽然不说,目下神色淡三分,只淡淡道:“父皇觉得自己没有过错:当初娶姨母,不是他过错;和旁女子生下孩子,不是他过错;立下大哥做储君,不是他过错;他手教养储君谋逆逼宫,亦不是他过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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