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回去贺顾便把此事告诉裴昭珩,闷闷道:“也不知道裴昭元究竟和她说些什,那孩子还那样小,她做生身母亲,竟能下手去掐死孩子……你说,陛下病成这样,还要召见她,珩哥……陛下会不会怀疑这孩子是……”
裴昭珩道:“当初此事是李秋山秉办,与子环无关。”
贺顾叹口气道:“你自然是知道与无关,可是今日陛下见孟氏,也不知道她会和陛下说什?如今裴昭元落得这步田地,孟氏性情贞烈,她还不知会如何怨恨珩哥与……”
裴昭珩脱玄色外裳挂在架上,露出衣带束着劲瘦紧实腰线,他边圈圈散开那束着腰腹衣带,边垂目道:“是大哥逼孟氏掐死这个孩子。”
贺顾本来还在看着他松衣带发愣,闻言愣上加愣,还以为自己听错,半晌,才不可置信道:“……什?”
敢因私怨黜落他这个议政阁首睽次子文章。
倒是贺诚,虽说秋闱已取解元,但若能鼓作气,春闱提名两榜,以后便再也不必受这备考折腾,那自然是最好,毕竟好事不嫌多嘛。
只是还没等来春闱放榜消息,却等来件叫人万万没想到事。
废太子妃孟氏自幽禁太子行宫被押解回京,路上竟趁守卫不备,掐死襁褓中女儿,又要自寻短见,幸而被回过神守卫拦住,这才没叫她立刻魂归九泉。
年底送孟氏前往行宫是皇帝亲遣十二卫,只是那时十二卫统领仍是李秋山,如今出这样纰漏,偏偏贺顾却在这个关头接十二卫,于是这个过责便不担也得担。
裴昭珩身上已然脱只剩下两件月白色绣着暗色文竹中衣。
“……孟氏想要用这个孩子救大哥命,却不知大哥在盘算着用她和这个孩子命东山再起、最后搏。”
“她别无他选。”
贺顾听得有点懵,半晌才睁大眼睛,有些不可置信道:“你……你是说,太子故意让她掐死这个孩子,就……就为栽赃给?不是……难道陛下不明白吗,如今珩哥何须如此?又何须害那孩子?陛下怎会信她?这简直…
裴昭元虽已是废太子,但孟文茵掐死毕竟还是他骨肉,也是裴家骨肉,哪怕是个姑娘,这大事,总得给揽政殿上表陈奏,哪怕里头皇帝已然重病不起。
贺顾考虑措辞,字斟句酌写封十分清楚详尽奏疏,送进揽政殿,只是本以为皇帝病得厉害多半来不及太快看,却不想奏疏刚递上去没多久,第二日皇帝便召见孟氏。
贺顾只得命人押送孟氏入宫。
揽政殿如今除陈皇后和揽政殿宫人几乎谁也进不去,就连议政阁大臣奏汇也样进不去,贺顾亦不例外,自然不可能知道皇帝在里面和孟文茵都说些什,皇帝病又如何。
只是孟文茵出来时,面色灰败如墙灰,双目无神,贺顾把她送回关押她那个小院子去,也只得增加人手严加看守,以防她再自寻短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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