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慌,不详预感侵占心头:“聿儿,怎,你别吓唬,聿儿,怎!”
元南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,无法说话,只是指着外面。
元思空跌跌撞撞地下床,踉跄跑到庭院里,就见元少胥跪在地上,死死拽着钱安冗袍子不撒手,哭着、哀求着。
元微灵和陈伯家也是哭得浑身直抖。
钱安冗老泪纵横,想要搀扶元少胥,却怎也无法把人拽起来。
岳轻霜旧疾发作,咳嗽不断,还发热,脸色是不正常潮红,元微灵和元南聿守在旁,眼睛肿得厉害。
“二哥……”元南聿欲言又止,想问他有没有找上李家人,元思空黯然摇摇头。
他坐到床边,握住岳轻霜仿若无骨手,看着她消瘦脸,勉强安慰道:“娘,你放宽心,好好养病,爹定会回来。”
岳轻霜没有说话,只是点点头,眼圈悬上泪水。
元思空别过脸去,心痛难当。
奔李府。
李府上下还在披麻戴孝,府内片死气沉沉。
元思空找门房通报后,便在门外静静等着。半晌,门房回来,面无表情地说:“夫人悲痛欲绝,暂不见客,小公子请回吧。”
“大叔,有要事相求啊。”
“请回吧。”
元思空颤声道:“钱大人,怎……”
钱安冗摇着头,显然难以开口。
钱安冗随从艰难说道:“元大人……被定罪,今日午时……执弃市之刑。”
元思空只觉道闷雷在脑海中炸响,几乎劈得他魂飞魄散,他用力提着气,却如坠深水,难以呼吸,他听着自己说:“不可能,怎可三天就定罪?不可能,圣上还未复议,就是介流寇草莽,也要皇帝批复方可刑死刑,何况朝廷命官!不可能
怎会这样,他们原本沉溺于胜战喜悦里,期盼着朝廷封赏,还有拨下银两用以修建座更坚固城墙,可等来却是道如此冷冰残酷圣旨,将他们家瞬间打入地狱。
他祈求着上苍,若能渡过此劫,就如元少胥所说,他们家宁愿离开广宁,永不为官,只要能够全家平安……
——
无论过去多少年,元思空都还清清楚楚地记得那天发生所有事,从他彻夜难眠到终于扛不住昏睡,再到被元南聿摇醒开始,所有细节、所有声音、所有表情,他都历历在目。
他睁开眼睛,就看到元南聿满脸是泪,精神处于极端混乱状态,只是抱着他含糊地喊着什。
“大叔。”元思空哀求道,“爹元卯受人陷害,身陷囹圄,他救整个广宁啊!”
门房面露难色,最终还是狠着心摇摇头:“夫人说不见,请回吧。”说完硬着将元思空推出门槛,关上门。
元思空气得狠狠踹脚门,索性在门外蹲守。
可他苦守整天,冻得手脚都要没有知觉,也始终没有等来他想找人,想起钱安冗话,恐怕李大人家眷真受到韩兆兴要挟,对此事避而不谈。
他只好失魂落魄地回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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