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南聿虽然与他同岁,却是十足孩子心性,与他说也没用,自己较同龄人早慧太多,倒显得异端。
“你不去,那也不去。”元南聿失望地说,“陪你看马。”
“马厩有人,既不用看,也不用你看。要你去帮帮大哥,或者回去陪着娘也好。”
“每天早晚都陪娘呢,大哥没意思,喜欢跟二哥在起。”元南聿嬉笑道,
元南聿哂笑:“背呀。”
“是吗?待来考考你……”
“哎呀二哥。”元南聿撒娇道,“尚未记牢呢,下次嘛。”
“你背个鬼。”元思空笑骂声,他拽拽元南聿衣服,“说多少次,不要跟穿成样。”
“你天未亮便出门儿,哪儿知道你穿什衣裳。”元南聿复又亢奋起来,“二哥,城南李员外家今日嫁女,可热闹。哇,紫楠木打得大箱子,要两个壮丁抬,足足装十六箱嫁妆!爹晚些要去吃酒,肯定有好多好吃,们起去吧。”
四年后
“二哥,二哥!”道兴奋叫嚷随着急奔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,未见其人先闻其声,便能在脑中勾勒出副欢脱少年像。
元思空正躺在码得整整齐齐藁(读搞)草堆上看书,被日光晒天干草暖烘烘,散发着青涩而淳朴味道,嗅来很是舒心。他眼睛还盯着泛黄卷页,眨也未眨,懒洋洋回道:“这儿。”
下刻,果见青衫少年冲进马厩,几步跑到藁草堆前,利落地空翻而上,草堆仅是微晃。动作之敏捷,足见下盘稳健。
“二哥!”那少年扑到元思空身上,目光则移向他手中书,“‘《艺文志》’……你又在看什邪书?”伸手就要抢。
“不去,又不是咱家娶媳妇儿。”元思空道,“你有空多看看书、练练武,别老去凑那些热闹。”
“爹不也去凑热闹。”
“胡说,爹是去凑热闹吗?去年李员外给将士们捐两千冬衣,今年要修葺南城墙,也要找州里缙绅乡豪们筹措,你当爹真有心情吃喜宴。”
元南聿抓抓脑袋,似懂非懂:“这置办冬衣、修缮城墙事儿,钱两不该朝廷出吗?”
元思空眼神陡然变冷:“辽东军饷哪年是能准时、准数到,若非如此,家……”眼前浮现苦涩不堪前尘往事,他及时止住话头。
“什邪书,这是阴阳术数之书。”元思空扒开他爪子。
少年轻哼声:“你见天逼背孔孟,自己却有闲趣看这些书。”
“那你背吗?”元思空坐起身,故作严肃地盯着少年秀丽俊俏脸,瞬间有点失神。尽管过这多年,有时他还是忍不住感慨,明明是毫无血缘人,容貌怎会如此之相像。
藁草堆上,坐着两个年龄相仿、容貌相似,甚至都着青衣少年,活脱脱如个模子刻出来,只不过二子气质大有不同,个满溢天真少年气,个则有着超越年龄稳重。
这少年便是元家最受宠爱幼子——元南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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