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苏然翻开合同那瞬间，脑海中闪过清晰
画面……
女孩坐在沙发上，乖巧又拘谨，两腿摆放得端端正正，规规矩矩，对面坐着如蛇
样森冷女人，狩猎般目光打量她。
[姐姐，这个有法律效力吗？]
[没有。给小朋友个仪式感，只要你乖，姐姐说话算数。]
红色加粗字体：禁止动心。
程苏然暗暗深呼吸，想说这是自己私事与你无关，可转念想，太刻意
，就像昨天冷静下来后告诉自己那样，不该躲，不能逃。
只是个久别重逢老朋友罢。
是恩人啊。
想着，她心绪平静许多，抬眸嗯声，说：“是挺忙，明天还要出差，所以希望能尽快签完合同。”
这
说更顺理成章。
她掐紧掌心，暗暗告诉自己冷静，然后从容地合上文件夹，站起来，嘴角扬挂着大方得体微笑：“江总。”
“程总来这早。”江虞直勾勾盯着她脸。
“嗯，习惯早到。”
她脸上没有丝毫破绽，像是戴着最完美面具。
那笑容并未入眼底，只是客套，只是礼貌，笑意之下是独独给她冷漠，像无声报复。
。”昨天西装男是商务部经理，把拟好合同送过来，之后不参与合同签订，这是江虞意思。
江虞接过合同翻翻，淡淡嗯声，看着离十点还有五分钟，转身离开办公室。
会议室在楼下，最外面是空旷明亮会客区，江虞刚从电梯里出来，就看见程苏然坐在沙发椅上，低着头，正翻看份文件。
聚精会神，十分专注。
她腰背挺得笔直，坐姿优雅，雪白衬衣前襟打个长领结，裸粉色裙子带点薄纱，温和又干练，只静静坐着也是幅风景画。
像血。
那是2019年8月28日，个阳光明媚
像这样小合同，不需要多正式严肃场合，也不需要多神圣隆重排场，双方看完没问题签字便是，几分钟功夫，很快。
程苏然觉得自己能撑住。
果然——
江虞皱下眉，不再说什，把准备好合同推过去，“没什问题就签字吧。”又递过去支笔。
这场景似曾相识。
江虞想起方才楼下看见幕，顿时没有装客套维持礼貌心情，收回目光，转身走向会议室，“进来吧。”
在她背身过去那瞬间，程苏然平静面容有丝崩裂，但很快又恢复。
两人先后进入会议室，各自就坐，江虞瞥眼程苏然手中文件袋，漫不经心地问：“刚才在看什？”
“下午会议资料。”程苏然说完怔，忽然反应过来，有些懊恼，垂下眼。
江虞却浑然未觉，“下午还有会？行程这赶吗？”
清傲迷人。
江虞不舍打扰，下意识放慢脚步。
缕栗色长卷发从肩膀滑落到纸上，程苏然仰仰脖子，抬手勾起，余光瞥见两道人影朝这边来，抬眸，正撞上江虞灼热目光。
心刹那间停跳下。
然后越来越快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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