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兄……”
杨兼深深吸口气,猛地从黑暗中挣脱出来,他慢慢睁开眼目,入眼看到并不是片黑暗,更加没有杨整憨笑笑脸,眼前是冷白色床帐子,单调又肃杀……
“父亲。”
杨兼稍微愣会子神儿,便听到有人在自己耳边说话,侧头看过去,原来是便宜儿子杨广。
杨广端着碗热腾腾汤药,说:“父亲,用药。”
大兄?
大兄……
大兄在愣甚神?
是二弟啊,才分别数月,大兄却不识得二弟?
杨兼清晰感觉自己在做梦,如果不是在做梦,又怎可能梦到二弟杨整呢?
:“小小小、小世子……您您、您怎在这里?”
徐敏齐完全没发现杨广,杨广把汤药端过来,说:“送过去便可,有事会叫你。”
徐敏齐低着头,缩着宽阔肩膀,说:“哦……哦哦。”
杨广本已经要离开,却停住脚步,回头看眼膳房深处,随即说:“那个哑子,身上有内伤?”
徐敏齐顺着杨广目光看过去,恍然大悟,他所说哑子是谁,随即点点头,说:“回回回……回小世子,——确是有内伤。”
杨兼动弹下,感觉浑身酸疼,腿和手都有些不得劲儿,杨广搀扶着他慢慢坐起来,把药递过去,杨兼端着药碗手还有些微微发颤,将苦涩汤药口饮尽。
杨广接过空碗,蹙眉沉声说:“父亲如何这般不爱惜自己身体?”
——大兄如何这般不爱惜自己身体?
如果不是在做梦,这四周如此昏暗,高大魁梧却异常怕黑二弟,恐怕早就要喊叫着冲过来。
杨整站在他面前,面上带着憨厚笑容,抬起手来挠挠后脑勺,说:“与大兄分别之时,天气还热着,这转眼儿,竟然清冷起来,再过不久,怕是就要寒冷,大兄身子骨向不如弟弟硬朗,多穿些衣裳,千万可别害风寒。”
杨兼张张口,但是没说出话来。
杨整又笑着说:“晋阳乃是大兄囊中之物,大兄可千万不要因着不成器弟亲错过,等到大兄拿下晋阳,天气应该很冷罢,说不定,还能争取在腊祭之前回到长安,陪陪咱们阿爷呢。”
杨整注视着杨兼,突然抬起手来轻轻拍拍杨兼肩膀,说:“大兄如何这般不爱惜自己身体?三弟还在等着大兄支援,大兄和三弟,都要平平安安才是,往后还要替这个不孝子,在阿爷跟前尽孝……”
徐敏齐又说:“他……他手腕上好像还有处、处……箭……箭伤……”
杨广眯眯眼目,没有再多说,端着汤药便离开膳房,往杨兼营帐而去。
杨兼感觉自己昏昏沉沉,浑身无力,仿佛沉浸在泥沼之中,异常窒息,每次吐息都是种折磨,很久都没有感受到这种折磨。
即使不吃糖,折磨痛苦也会席卷而来……
切都很混沌,杨兼感觉自己已经要沉浸在这种混沌之中,却突然有人在自己耳边轻声说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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