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广立刻将最后点子冷水倒出来,倒在只小耳杯中,哒哒哒又跑回去,奶声奶气说:“父父!饮水!”
杨兼看到那杯水,猛地劈手夺过去,仰头口饮尽。已经冷掉水,在炎热夏日里带着股子沁人心脾凉意,瞬间将口中残留下来甘甜滋味儿冲刷殆尽。
甜蜜点点褪尽,理智慢慢回笼,那杯冷水仿佛是甚大罗神仙
口中香甜酪浆香气还在弥漫,久久不散,回味无穷,那香甜气息对杨兼来说,却仿佛是种致命毒药……
杨兼克制着自己粗重呼吸,慢慢抬起头来,昏暗营帐中,案几边上正好摆着张精美铜镜,杨兼血红眸子凝视着铜镜之中自己。
沙哑至极嗓音慢慢开口:“为甚……要压抑自己?”
杨兼突然开口发问,小包子杨广更是蹙眉,试探询问:“父父,父父你肿啦?”
杨兼却好似没有听到杨广声音,对着铜镜,在昏暗中慢慢抬起手来,抚摸着自己面颊,那上面还染着淡淡血迹。
上位骠骑大将军宇文会,不由皱皱眉,不知大兄这时候要查宇文会是何用意,但还是口答应下来,说:“弟弟这便去。”
兄弟二人手脚麻利,立刻大步离开营帐,医官还没赶来,营帐中瞬间只剩下杨兼与小包子杨广二人。
虽是白日,营帐中没有点灯,还是有些昏暗。也不知是不是杨广错觉,总觉得杨兼面容有些……古怪。
是,古怪。
杨兼将小包子放在床上,转头大步踏到案几边,伸手去抓案上杯盏,似乎口渴想要饮水,但杯盏中却空空如也。这些活计平日里都是小仆玉米做,玉米没有跟着同去狩猎,却也不再营地之中,不知去何处。
“这才是你啊……”杨兼再次对着铜镜开口,喃喃说:“想杀谁杀谁,想砍谁砍谁,只要痛快甚都可以!难道你还想继续压抑自己?”
杨兼说到这里,兴奋面容突然出现丝裂痕,闪过丝挣扎,沙哑说:“水……水……”
他说着,那丝龟裂快速被兴奋吞噬,继续对着铜镜,在昏暗中凝视着铜镜中自己,笑着说:“别挣扎,这就是啊……容易受伤,讨厌背叛!其实丁点儿也不温柔,更不是甚老好人,鲜血感觉多好,那温暖……”
杨广蹙眉盯着杨兼,杨兼仿佛在和铜镜对话,语无伦次不知具体在说甚,表情会子沉沦,会子却又挣扎。
杨广立刻从床上蹦下来,迈开小短腿哒哒哒跑进营帐里间,垫着小脚丫去够案几上水壶,水壶里还有最后点子水,虽然已经冷。
啪嚓——
水精杯歪,直接从案几上滚落下来,砸在地上碎成数瓣,迸溅开来。
小包子杨广听到脆响,撑着小肉手翻身而起,说:“父父?”
杨兼却沙哑低吼:“就在那里,不要过来!”
杨广微微蹙眉,眯眼打量杨兼,果然不是错觉,杨兼面容十足古怪,仿佛在挣扎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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