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走到吊唁死者台子侧边,再次跪下来。
再抬起头时,他看到老李眼眶隐隐发红。
老李看到他,抿抿嘴,朝他点点头,算是打过招呼。
葬礼上不能笑,柳煦也朝他点点头。
老李跪在台前,把花和糖放好,祭拜过死者之后,就转过头,走出灵堂。
他仰着头抬起胳膊,挡住两眼,嘴巴瘪起来,两肩耸着,哭哭噎噎地哽咽起来,就是不肯低头。
沈安行在边沉默着看着他,半晌无言。
柳煦低下头,叹口气。
再抬起头时,他看到老李捏着朵白花和把糖,慢慢悠悠地走进来。
老李步步,步履蹒跚。
柳煦没吭声,跟着仰起头,看向天空。
“爸跟说,高考完之后就成年,就是大人,成年人世界很残酷,会有风吹雨打狂风,bao雨,残酷得要死。”
贺高寒仰头看着天空,又长长叹口气。
“但他没告诉会这快。”
“他没告诉,昨天还好好人,明天可能突然就没。”
庭环境比较复杂,亲戚可能晚点来。他爸妈……算,你别问。”
“是吗。”
柳煦既然这说,贺高寒也没有多问。
柳煦又问他:“你昨晚没睡好吗?黑眼圈好重。”
贺高寒闻言,哭笑不得地看眼他那双跟墨镜似黑眼圈,说:“轮不到你来说吧?”
来吊唁人祭拜结束后,都要在外面等出殡。
柳煦跪在地上,转头望向棺材,目光淡然。
他又这样跪很久,沈安行也在旁边守很久。
差不多中午十点多时候
他脚步缓慢地走进灵堂,步步唉声叹气。
灵堂里学生都看到他,但大家都彼此心照不宣地没有互相打招呼。
柳煦看看他,又看看灵堂里,转头对贺高寒说:“行,去守沈安行,得有人在旁边跪着守他。”
他说完,就往灵堂里走过去。
沈安行跟着他走上去。
柳煦默然。
沉默会儿后,柳煦又哑声说道:“高二时候……咱们班做过篇阅读,标题忘,反正讲是爷爷。第道题答案是,作者想表达中心思想是明天和意外真是不知道哪个先来,所以要珍惜当下,很多东西都会在瞬间就失去。”
“……那时候只把它当成道题。”
柳煦边说着,边忽笑声,转头对贺高寒说:“你那道题答错,还被老李拎起来骂。”
贺高寒听到这儿,当场就泪崩。
他说完,又抬抬头,看向万里无云晴朗天空,接着深深叹口气,脸上笑意眨眼散个干净。
沉默很久以后,贺高寒才说:“睡不着,昨天晚上将近三点才睡。”
“闭眼,满脑子都是行哥。”贺高寒说,“现在都还觉得恍惚呢,刚高考完时候,他还跟们起出去毕业旅行,路上都粘着你没撒手。”
“……怎突然人就没?”
柳煦: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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