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煦知道他说是手术事,连忙点点头。可点过头之后,他又怕沈安行看不到,只好又补充道:“结束,都结束!你没事……没事,你放心……马上去给你办出院,你别怕,你别怕……”
他越说越说不下去,越说越底气不足,到最后,话就成片哽咽。
“……你别怕……”
沈安行那时候听不太清周围,直到柳煦喊着他跑到他身边来,他才意识到有人来。
沈安行伤得太重,动动都疼得不行。
他只能轻轻歪歪脑袋,努力地将目光投向声音方向。
他呼吸声被血染得沙哑,声音更是哑得吓人。
他很小声很小声,气若游丝地唤声:“杨花……?”
他戴着呼吸器,微张着嘴,睁着双眼,眼皮在不停地抖。
呼吸器亮亮,沈安行在很努力地盯着照着他那个白灯。
沈安行站在第三者角度,这才知道原来当时是这个样子。
他居然是这个样子。
他自己在边看着,都不禁抬手挡挡脸,觉得实在太过冲击。
他只说半句,没把剩下半句说出来。
但剩下话就算不明说,大家也都知道。
——估计再过不久,就要死。
柳煦顿在原地僵几秒后,连忙推开旁人,冲进去。
残酷事实对他造成冲击,他跑出去时候个趔趄,险些跌在地上,就那路连滚带爬地冲进手术室里。
柳煦连忙回应:“是!!”
得回应后,沈安行那双眼里亮起些回光返照似光。
他嘴角痉挛似抽搐起来,拼死努力片刻后,才终于扬起个颤抖得不像样笑。然后,他又努力扬起已经毫无知觉满是鲜血手,想去摸摸柳煦。
柳煦见他只手颤着扬起来,慌忙抓住。
“你来啊……”沈安行哑声问他,“那……是结束……?”
柳煦下子僵在原地,被眼前情形震得动弹不得。
片刻后,他撕心裂肺地喊声沈安行,跑过去。
可眼前这幕太令他难以冷静,他又踉跄下,几乎是摔到手术台前。
“沈安行!!”
柳煦边喊着边伸出手,他似乎是想摸摸沈安行,可沈安行身上全都是伤,他又不知该去摸哪儿才好,双手就只好在半空中慌张无措地颤着。
沈安行赶紧跟上去。
手术室中央立起四面蓝色屏风,还有盏白灯在其中冷冰冰地照耀着。有仪器滴滴答答声在很规律地响,像是在倒计时。
柳煦跑过去,看到沈安行依然浑身是血地躺在手术用台上。
他脸上仍旧还都是血,只眼睛似乎已经睁不太开,身上衣服都已经被剪掉,正鲜血淋漓地耷拉在两边,露出大片触目惊心血肉模糊,心口上贴些铁片,那些铁片连着许多细线,连在旁正滴滴嘟嘟响仪器上。
因为手术,沈安行身上也开很大个洞,就只用块厚厚白布罩住,算是给他留个体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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