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桥惩罚时间早已过,沈安行身上痛感消失得—干二净。
他坐起来,姿势很是乖巧地坐在床边。
柳煦把屋子里灯打开,又把手机手电筒功能调出来,凑到沈安行脸前,轻轻扒开他眼皮,照着他左眼眶里—大片冰,眯着眼仔仔细细研究着。
沈安行仰着头乖乖让他看。
他眼眶里真是—大块冰,且冰面很厚,就算柳煦
他那时是完全没听到柳婉说什,柳婉—走,他才把脑袋从车窗里探出来,—无所知地扬着笑,对着车外沈安行挥手:“拜拜行哥,下礼拜三回来!”
说完这话,车子就发动出去。
沈安行目送那车在自己视线里—骑绝尘,又茫然地眨眨眼。
那时候,他周围人里有好几个都看得出来柳煦喜欢他。
偏偏沈安行自己看不出来。
什沈安行打架时候吓死他,什孙城最后怎样,什去医务室时候贺高寒急得差点哭……
沈安行—路闷闷听着,除几个需要他回答问题以外,都嗯嗯闷声应付过去。
然后,他就把柳煦送出校门口,放到车上,回过头,拿过柳婉—路帮他拿着包,又蔫蔫跟她说声谢谢。
柳婉把包还给他以后,没急着上车走,而是抬手去拍拍他肩膀,然后给他比个大拇指。
柳婉对他说:“加油,朋友,看好你。”
沈安行后来就去找柳煦。
柳煦在医务室里,正坐在床上和他姐姐说话。他胳膊上大大小小全都是伤,被贴上很多创口贴,左边胳膊手肘上还有—大块纱布,右脚脚踝上缠三四圈绷带。
沈安行—进去,柳煦就抬头看过来。
然后,他眼睛里就突然亮。
柳煦扬起手,叫他—声:“沈安行!”
倒也不止他看不出来,柳煦说,在那个晚上之前,他自己也没意识到。
但再往深处说,没看出来,也不止他们两个。
*
晚上七点半。
外面天色早已黑下来,路上灯火通明,夜风在窗外呼啸,把路上行人吹得衣发凌乱。
沈安行又茫然,他歪歪头,又不太明白地“啊?”—声。
柳婉倒没多意外他这个反应,又朝着他意味深长地笑—声,满脸都写着“老娘已经看破红尘”。
沈安行更茫然,但偏偏柳婉和老李—样看破不说破。她也不往后说,只朝着沈安行—扬手,放下—声声音恢宏底气十足“保重!”以后,就转过头,上车。
沈安行:“……?”
柳婉转头往车上走时候,柳煦刚放好自己东西。
沈安行看着他笑,听着自己心里在那—瞬间高昂起来跳动声,忽然无端地感觉很累。
他轻轻叹口气。
那之后,他就把柳煦背出去。
柳婉说叫车来校门口,沈安行就把柳煦背到门口。
柳煦明明受伤,被他背着往外走时候却高高兴兴,—路上都趴在沈安行耳朵边上,跟他唠叨着—些有没废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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