叫醒他——其实雷米尔早就想告诉神父没必要在那时候管他,神父有限怜悯或兴趣没必要花费在这种地方,他能撑过去。
然而,每次,当神父撕扯开噩梦茧,当他大口呼吸,宛如死里逃生,他实在无法将这“切都好”谎言说出口。如果他不咬紧牙关,整个客厅都能听见他牙齿打架声音。
这等讨价还价假想让雷米尔胃部抽紧,然而最糟糕部分在于,他没有债务,自由人才有债务。顿操换顿饭,忍受晚上噩梦换在这里多留几天,哪里有这好事情?事实是,神父花钱买下他,又用不知道什方法救他命,而他是个无处可去、人人喊打恶魔,神父想对他做什就能做什。他可以把雷米尔能接受与不能接受事情全部做个遍,然后给他枪,或者丢出去。雷米尔心中涂涂改改合同根本不存在,纯属自安慰。
个人给宠物购置物品不会计较欠不欠债,同理,当主人想要结束切时候,也不会计较宠物怎想,甚至不需要宠物做错什事,只要主人腻味就行。
难道这就是他觉得神父像妹妹原因,他希望神父需要保护,如此来,自己便有用处?这念头让雷米尔对自己感到恶心。他疑心自己脑子出问题,如果告诉年前军官,有朝日他会宁可死也不要被赶出房间,说他会因为有人愿意对他说话而感激涕零,说他会疯狂渴求甚至乞求他人陪伴,想要些温暖、来自普通人、不带恶意碰触,雷米尔上士定会对此嗤之以鼻,说这完全是疯。
于是雷米尔选择什都不想。
遇到棘手事情时他总是这样,什都不想,该干什干什,昂首阔步闭眼走向结局。弗恩说他勇敢顽强,玛利亚倒抱怨他盲目乐观和逃避现实,可是当竭力思考也想不出解决方法时候,高高兴兴跑向悬崖是最好选择,至少在通向悬崖道路上你还能心情愉快。
雷米尔住在这里,看电视,锻炼身体,跟室友聊天,每天想想今天吃什,神父会按照他购物单买回食材。他们都有很多故事能讲,你来往,相处愉快。天气变得越来越热,雷米尔头发也越来越长,他做菜时老把头发往后撩,心想应该剪头发。结果第二天神父给他买发带,他又觉得养着也没什。
雷米尔在妹妹生日前天在购物单上加很多瓶酒,当晚他喝得烂醉,指望能把第二天睡过去,或者第二天醒来时头痛到大脑空白。第二天他在上午十点多醒来,躺在沙发上,身上盖着毯子,桌上放着杯牛奶,尝起来有点甜,大概加蜂蜜。保温杯里装满温度合适水,厨房玻璃罩下有切好西瓜(旁边还有写着“请吃”便签条),雷米尔没感觉多头痛,大概托恶魔血统觉醒福,不过他还是把西瓜吃完。
中午神父回来,带着个蛋糕。雷米尔知道神父不吃甜食,不会买他要求外东西,而且今天又不是什会被信徒送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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