仿佛从前在书房里样,柳重明耐心地站在旁,看着他写字,边为他翻着册子,直到最后个名字。
柳重明看着他将手指咬破,按血指印在上面,才慎重地将那纸折几折,放在怀里。
“重明……”曲沉舟
凌河起身,看看站在旁柳重明,只留下句话便转身离去。
“皇上尚在病中等你口供,听九安传来意思,要处死你,也就是这几天。有什想说尽快吧。”
牢室中只剩下罕见沉默。
曲沉舟看着熟悉后背肌肉紧绷,双肩却无法克制地微微颤抖,他几次想开口,却又不知该说些什。
如果柳重明像从前样恨他怨他,也许还能让他心里好过些。
即使他受得起。
他本来是可以保全自己。
在未进宫门时,白石岩和柳重明便足以剿灭包括怀王在内区区数百人,太子之位也会落到岚儿头上。
可即使慕景延身死,他身后那些鼠辈却没有根除,必然在暗中兴风作浪。
即便柳重明有雷霆手段逐铲除,落在旁人口中,也会是外戚柳家为小太子铲除异己、滥杀无辜之名,更别说之前还有怀王血未干。
人。”
慕景延停片刻才想明白这话中意思,突然张嘴咬,却被狱卒眼疾手快地塞麻布在口中,后颈上受用力击,蓦地扑倒在地上。
自他这次晕倒,世上便再不会有慕景延。
也不会有人知道,今后在欢意楼日日承欢哑巴,会是曾经怀王爷。
直到狱卒将人拖出去,柳重明目光仍落在面前空空牢室里,他不敢向别处看,生怕无法维持住脆弱伪装冷静。
“重明,走以后……”
他努力鼓起勇气被纸张抖动声音打断,炭笔、白纸还有那本写满名字册子,都丢在不远处木桌上。
“写吧。”柳重明声音比他想象冷静许多:“先把正事做完。”
为与柳重明区别开,他这两年在皇上面前刻意将字迹有些许改变,是柳重明模仿不来。
曲沉舟将手镣上铁链扯着,炭笔落在纸面上——罪臣曲沉舟罪不容诛,愿密告同谋之人,乞怜天恩……
到时岚儿就算登基也是名不顺言不正,朝中必然波澜四起。
而皇上这边,无论是死在他手中,抑或是在他逼迫下禅位于岚儿,则更不啻于火上浇油。
岚儿帝位伴随不止是永世唾弃骂名,更是对这外强中干太平致命击。
这样场浩劫动荡怕是要持续数十年之久,没有个人能成为倾巢之下完卵。
以他曲沉舟人献祭,将这歌舞升平托举维持下去,也算是死得其所。
打破寂静人是凌河,叫是他最想听又最怕听名字。
“曲沉舟。”
曲沉舟目光跳过柳重明,落在凌河身上,却见凌河后退半步,肃然单膝跪下,向他行礼。
“凌河……”
在去往清心居路上,他都能心中平静坦荡,如今却见不得凌河在柳重明面前对自己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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