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石岩看着向前走人脸色惨白,摇摇欲坠,忍不住嘱咐声:“沉舟……以后你独身人,多多保重。”
“……”曲沉舟沉默片刻,轻声回答:“大哥哪里话,日后同朝为官,恐怕还有许多事有求于大哥。”
“有什事,你尽管跟说。”白石岩忙应着,将人直送到角门,直藏在肚子里话还是问出口。
“沉舟,重明这样对你,不可原谅,也不指望为他求情,只是……”
他也不知道“只是”什,边是被瞒在鼓里却仍为沉舟向他跪下表弟,边是为重明披肝沥胆义弟。
白石岩提着颗心听着,想说点什,又觉得自己多愁善感在这里上不得台面样。
不过片刻,曲沉舟从他身边慢慢走过,外袍穿不上,便只用手勉强拢着。
“劳烦大哥送出门。”
白石岩手撑着拐,手小心地去扶,怕刚刚人昏迷着没有听到,解释着。
“已经把他支开,他院子里人能听话不拦着,但是看你走,肯定会马上去告诉他。”
就会撑不下去似。
曲沉舟轻轻嗯声,又问:“任瑞呢?”
白石岩忙答:“任瑞擢升在即,朝中还没有大波澜,金平庄那边应该还没有被人发现。”
“任瑞胆大心细,该是处理得好,从外面看不出什反常。送东西过去人还没发现,你还有些时间,来得及。”
几颗药喂过去,他看着曲沉舟仰头咽下,无力地仰躺在臂弯里,忍不住鼻子酸楚。
两人本该殊途同归,却不得不变成眼下局面,他卡在中间,什都不能说,难受得窒息。
曲沉舟站在门槛里,静静停片刻,才缓缓开口。
“原谅?”他喃喃低语:“们之间,彼此都有辜负,他伤害,利用他,也谈不上谁原谅谁。”
“大哥,世子情况……与预料似乎有些出入,他尚不知道所有事。而且这些天
“你走时候尽量快点,在遇到景臣之前,不要再让他追上。”
“你放心,来时候注意四周,只要……”
他犹豫下,还是把那个名字说出口:“只要重明不说,不会有外人知道。”
曲沉舟对这两个字并没有什反应,只是在从房门出来时,靠在门框上歇口气。
门外管事自然惊诧莫名,却不敢说什。
原来真有人……可以脆弱如美玉,也坚忍如磐石,原来真有人,可以为信念不惜切。
“沉舟,”他轻声说话,怕惊碎眼前人:“这药多少能帮你撑点力气,大哥会儿没法跟你出去,你自己多留心,从角门出去,直往南走,应该过不多久,就能跟景臣遇到。”
曲沉舟又嗯声,拥着被子吃力地坐起来:“大哥,帮拿件衣服。”
白石岩不敢细看他,从旁柜子里选件还算厚实些夹棉衣裤过来,脱不下他手枷,又怕耽搁时间,只能几剑斩开脚镣,而后背过身去。
身后铁器叮叮当当碰撞着,将衣衫窸窣都盖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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