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柳重明派人相助,支开薄言身边人手,让他痛痛快快地跟师兄过两招,也是件快事。
可
方无恙目瞪口呆,左思右想恨恨转身,又听身后问:“方少侠是因为薄统领事来吗?”
提起这个,方无恙心肝肺就起疼,找不到正主,总该有个撒气地方。
“曲沉舟,算是看出来,”他干脆不走:“你哪是被他胁迫,根本就是他狗腿子!你们这对狗男男诚心要命!”
上次那事算是他错,在慕景臣情面和斡旋下,他还是跟白柳两家达成和解。
柳重明将暂押人都交还给他,许诺今后绝不伤害景臣,而交换条件,则是他效力。
“柳重明!”他叉腰站在廊下,在门上狠狠踢脚:“你给出来!”
门开,出来却不是柳重明。
他常年混在花街柳巷,有些习惯已经浸染在骨子里,反正面对着这张万里挑脸,他是肯定落不下拳头。
“柳重明呢?叫他出来!”
曲沉舟松松披着外衫,细白贝齿间咬着红木簪子,简单束发髻,才取下簪子,不紧不慢地寻合适位置插上。
是世子默许?想必世子应该有安抚妙计吧。”
“知者,沉舟也,”柳重明眉眼中都是笑,走过来宠溺地摸摸他头顶:“妙计就是沉舟在,可以先出门办事,你来搞定他。”
“世子,等等……”
不等曲沉舟反应过来,柳重明已阵风地直奔里间,紧跟着便听到后面窗棂极轻地响声。
柳世子把他跳窗□□本事学十成十,溜烟地不见踪影。
但他妈也不是这个效力法,简直是拿脖子洗刀刃。
“方少侠言重,”曲沉舟浅浅笑:“少侠去之前,已经给你卜过卦,有惊无险,你看少侠这不是平安归来?”
“有惊无险……”
方无恙气到没力气说话——就不该听这俩瘪犊子话。
他确知道要去偷袭人是薄言,也许是习武者骨子里血性,也许是因为面对这位大师兄好胜,他口应下。
方无恙目光随着他挽发手腕,不由自主地起伏,那点火气竟也像是被这耽搁消磨掉。
将几缕遗漏发丝拢拢,曲沉舟才轻声问道:“方少侠怎?大清早,这大火气?”
方无恙回过神来,将人向旁边拨:“不找你,叫柳重明出来!”
“世子公务繁忙,已经出门,”曲沉舟不挡着门,靠在廊柱上,向后指下:“世子从窗户出去,走阵子,现在可能追不上。”
“……”
曲沉舟僵在被窝里。
忽然觉得自己年少时也许是被盲目崇拜戳瞎眼睛,没分清柳重明到底是人是狗。
方无恙人不傻,知道自己从前能在别院飞檐走壁,全都是因为跟世子关系好,如今两人闹掰场,现在还能在这台阶上坐着没人阻拦,必然是柳重明意思。
这档子事,柳重明打算给他个交代。
可再好耐性也被等待磨得精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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