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才惊觉,也许不止是朝中明确站在怀王身后人,还有许多人会不自觉地信任怀王,就像从前他和石岩样。
可话虽如此,他有时又有片刻茫然,夺嫡路上,怀王所作所为并无不妥,他如今跟着曲沉舟走做法……当真就是对吗?
如果怀王继位,会不会比皇上做得更好些?
暮色从头顶笼罩下来,压抑得人无法呼吸,柳重明在山风里立片刻,才转身进门。
早有下人在莲池旁等他,簇拥着向后过天王殿,
即便他输又如何,所有人都只当他年少轻狂不懂事。
辞呈递上去,不过是被皇上当头骂顿而已,搞不好还会连着廖广明也被道教训番,还能真让他离开大理寺不成?
他路将人送出山门,见慕景延已经下台阶,正要转身,又听人在台阶下叫他:“重明。”
柳重明忙跟着下去,拱手礼:“王爷还有吩咐?”
“重明这样倒是生分,”慕景延扶他:“本王只是好奇件事——听说以前奇晟楼因为那家奴挂牌卜卦,赚不少名声。重明买下他许久,不知道有没有听他卜过卦。”
要上前斟茶,见慕景延摆摆手,又退回来。
“至于跟廖统领打赌,倒不是因为他,也是无奈之举。王爷是没见到廖统领那天,不知是在哪里受什气,咄咄逼人不肯退让,也只能应下。”
慕景延忍俊不禁:“廖广明确是戾气重些,哪需要有人给气受,天天都是那样。”
见他起身,柳重明也跟着送到茶室门外,无奈道:“与廖统领定半年之约,王爷若是在哪里见到绝色可人,别忘,价钱都好说。”
“当真?”慕景延含笑转身看他:“倒觉得你像是故意想输,好继续逍遥快活,万事不理呢。”
“原来王爷也听说,商人噱头而已,”柳重明失笑:“杜权厚得下脸皮做事,可做不出来,还怕砸柳重明金字招牌呢。”
慕景延也笑:“也是,若真是棵好用摇钱树,重明怎舍得放在家里白吃粮。”
眼见天色已暮,昏鸦掠过枯枝,慕景延不欲在山寺中留宿,与柳重明又寒暄两句,便翻身上马离去。
柳重明立在山门外,紧绷根神经才放松下来。
不知是不是被曲沉舟影响,怀王那淡淡笑容令他有种琢磨不透意味,再没有从前那样欣赏,尤其是在口脂案里,怀王那轻易将指向瑜妃陷害……又引回皇后身上。
“王爷这样说,可真是冤枉,倒是真心想赢,可所谓各花入各眼,到时候如果廖统领有心为难,就只能仰仗王爷给撑腰。”
慕景延手指点在他额上,轻轻叩下,笑骂声:“小滑头,这话你还是直接对皇上说罢。”
柳重明也闷笑起来。
只这个赌局,他便知道曲沉舟说是对,廖广明不过是个胸无点墨混混,全仰仗着皇上恩典而已。
他身为安定侯世子,要不要入仕岂是廖广明个赌局能拦得住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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