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许久后,才听他喟然般说:“‘喜欢’,只是世界上最荒谬可笑东西。那些情啊爱啊,真这让人着迷吗?”
西淮不答,只看着眼前苍白残疾浊世佳公子。
他不知道花辞树曾经经历过什,但是从前无数次见到他坐在凤凰树下静望远处背影,和寂寂然垂下眼睫,都让西淮感到种无从言说苍老。
仿佛这是个尚且年轻,但是灵魂早已经垂垂老去精美空壳。
“好,你既然心意已决,本君也不会强留于你。”
“不想再这样下去……”
花辞树低低地重复遍,随即很敏锐地从他话中捕捉到什,眯起眼问:“你意思是,你不想再听从于上京?”
“是。”
西淮竟口承认下来,没有半分犹豫。
花辞树略微吃惊,没想到会收到这样意料之外答复。缓半晌,才问:
他顿下,而后斩钉截铁地哑声说:
“后悔。不应该……以这样身份接近他。”
不应该以这样身份接近他,抱着别有用心目。也许是上天降下惩罚,所以才叫在这样最难堪肮脏时候,于深渊中捡到颗星星。
那只装着迷梦草锦囊就放在西淮贴身地方,存在感再清楚不过地存在于那里。
但西淮觉得自己再也不会碰它,因为他没有办法容许自己错再错下去。
西淮深吸口气,字句说:“欠血仇,条命。”
说起这个,他始终是意难平——
西淮是再爱恨分明不过人,不愿别人欠他东西,也不愿欠别人人情。
却偏偏遇到银止川这样个人,要将他爱恨情仇搅成团乱,你欠欠你,如理不清线头,再也算不清、分不开。
无数个辗转难眠夜晚,西淮看着身侧安然睡去年少将军,都会想,如果上京没有让自己来星野之都,没有遇到过银止川,那他现在,就不会这样痛苦不堪吧……?
良久,花辞树推滚轮椅车轮,在西淮面前转
“……那,你知道你会面对什样惩罚?”
“知道。”
“即便如此,也心意不改?”
“是。即便如此,也心意不改。”
似是被西淮决绝震住半晌,花辞树有很长会儿没有说话。
花辞树平静地看着白袍少年,像有些费解似,半晌问道:
“那你想过结果?”
“你现今已经走到这步,早已不是想回头就能回头。倘若银止川知道你身份——你有没有打算好后果。”
“没有。”
西淮轻声地说:“但是知道,不能再这样下去。”
“所以。”
察觉到西淮语气中波澜,花辞树静静端详着少年片刻。而后缓声问:“这就是你不肯对他用迷梦草原因?”
迷梦草,就是他们交给西淮下在银止川身上毒。
那种目光如有实质,带有不可言喻压迫感,但西淮抗住,没有屈服,就那迎着花辞树目光,说:
“是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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