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银止川不解神色,歌姬略微笑,问道:“你们男人无法理解是?天下、军功、声名,排在比女人靠前位置,是你们觉得理所当然事情。”
“这也是后来问你四哥:倘若军令和性命放在天平两端,在他心中,哪个更重要?”
银止川心里陡然有种不祥预感,果不其然,歌姬漠漠说:“你四哥回答:军令更重要。”
“若有朝日,被敌军所擒,阵前为质,他救不。”
“——多讽刺啊,
银止川抱臂,并不出声,就这默默地听她说着。
“第二次,是你四哥在君子楼上舞剑时候。那时整个星野之都女子都推窗而看罢?”
照月微微露出个笑,道:“多少名门娇女嫉恨呢?能得到你四哥那样男子爱。”
银止川心想,那可不,哥当初为这舞剑,回去藤条都给老头子抽断三根。
“那时候,是第二次想离开这里。”
照月淡淡说:“也不想去秦府。”
银止川怔,没想到会是这样个答案。
“这生,只有两次想离开秋水阁。”
穿着藕色轻纱歌姬望着卷帘外,轻声说。
她是那种很纤细女子,抱着琵琶手腕盈盈不及握,看着像只失群绵羊,可怜羸弱,很容易就激起男人心中保护欲。
张小脸,拥着琵琶,有搭没搭地出神拨着弦。
银止川走过去,轻轻地咳嗽声,女子才回过头来,看见他微微地怔,然后笑笑。
“你与你四哥长得真像。”
歌姬开口,就如此说。
她给银止川倒茶水,薄薄杯,慢慢推到对面,低声说:“请不要嫌弃,随意坐吧。”
貌美歌姬怅惘说:“只要你四哥愿意带走。”
什?
听到此,银止川倒是略微吃惊,难道当初银止行和照月分离,竟然是他四哥主动放弃?
“后来是为什闹翻呢?”
照月低笑着,兀自低语道:“是因为他在要来替赎身那晚,因营中有突如其来排演,没有如期赴约。那刻才明白,与他是多地不合适。”
风尘地女子、少年多是这样气质,那样保护色能让他们更容易地在这里生存下去。
只有西淮不同,他像是柄沉默但锋利冷刃。
银止川不合时宜地想,他能激起,反倒是人摧毁欲。好比愈是纯粹易碎珍宝,就愈是让人想要摔碎在地上。
“第次,是刚进秋水阁时候。”
照月接着轻轻说:“那时爹娘送到阁前,然后转身离去。在二楼雅阁窗户前,想就这跳下去,跟他们起离开。”
秋水阁下午是没有什人,乍然感受起来,还算安静,有种与晚上喧哗孑然不同静谧。
歌姬头是略微侧着,发间有支金色钗子,上头流苏直在因着她动作微微摇晃。
“为何没有离开秋水阁?”
想想,银止川还是开口问。
“这里挺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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