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(完)——
将它放开,抬眼,便看见前方尽头,站着个男人。他眉眼深邃,身着暗色官服,却是临风玉树,下摆处云雀也栩栩如生。
却看,那两眸瞅来。它们曾经热烈似火,如今,却如烟波般沉寂悠远,转瞬,又是沧海桑田。
久久不动,他亦然。
忽而,从身后,传来声清亮呼唤:“父亲!”
只来得及看见个小小影子从身边跑过去,就见眼前人渐渐展颜,就像是寒雪化开,春暖大地。
栖鹤虚弱地颔首:“知道。”他慢慢地露出个让人心碎微笑:“说过,会等你,便不会食言……”
他喘咳起来,轻揉着他胸膛,他却支起身子,指指旁边柜子。下人会意过来,赶紧走过去,接着就将几样物什取来给。
那是叠已经泛黄信笺,还有皮弹弓等等些旧物。
看着它们,轻道:“还以为,你早就把它们都扔掉。”徐栖鹤抬手,指腹抚过湿润眼角,将落下头发,温柔地别在耳后。
“它们毕竟……是你心爱之物。”他阖阖眼,嘶哑道,“终究,还是舍不得。”
“圜圜,让父亲抱抱——”他俯下身接住跑过来孩子,将他给举起来。
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怀里孩子,那孩子有两岁般大,长得如观音座前小金童般。他吮着拇指头,乌溜溜眼睛转转,也好奇地盯着瞧。
燕声婉转清扬,如梦样。
徐燕卿抱着他,目光盈盈地看看们,低声对孩子说:“走罢。”
他说:“们去见见你爹爹。”
守着徐栖鹤喝下药,待他睡熟以后,方小心地将掌心抽出,将床帘放下来。
个人,走在阒然长廊上。
恍惚之间,好似有无数人影从身边走过,耳边还模糊地听见那虚幻莺声燕语,还有不知是谁发出晴朗笑声。那些,许许多多声音,许许多多影子,或近、或远、或清晰、或模糊。纵观人生里,有谁来过,有谁离开,可到底不过是命中过客。倾尽生,想要活得明白,却到最后才理解到,们每个人,费尽心思,机关算尽,其实也不过是想在彼此时间里,多停留瞬。
清风吹拂,听到“叮叮”风铃声。抬头觑,就见到屋檐上,悬着个小小木牌。
执住木牌,翻过来看,就看那上头有着斑驳墨迹,已经看不出,究竟是条金鱼,还是朵清莲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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