躺下来后,模糊地听见外头声音——
“如果你连少君都没办法伺候好话,洗衣房那儿正好缺人,你就过去罢。”
然后是“噗通”声,接着响起惊慌求饶声音:“陆管事,、知道错,日后定会好好伺候少君,绝对不敢再擅自离开……”
再是不好,在下人眼里,到底还是主子跟前人,比旁个儿不知强多少倍。要是被发落到洗衣房去,那将来真是点出头机会都没有。
其实,也并没怨她什,这内宅冷暖,长到现在,也看过不少。谁人不是明哲保身,只要不落井下石,已算是好。
是从未曾想到过,陆青苏还有回到上京徐家这天。
“少君,来。”陆青苏端着热粥进来,从善如流地坐到床侧,将从床上扶起来。他捧着粥碗,用勺子舀舀,散热气,再让口口地吃下。
陆青苏模样,和记忆之中样子,似乎没有太大变化。但是,他人黑不少,身子似乎也比以前结实些,看样子他在江州,还算过得去。
他边喂,边说:“小人在江州帮忙打理庄子,那儿天高皇帝远,小人也是几个月前才知京里出这多事情。”他叹声,带着几分唏嘘道,“世家盛与衰,终究还是在皇帝念之间。”
徐家现在确实大不如前,可瘦死骆驼还是比马大,纵然是比上不足,比下还是绰绰有余。
“银屏,你要知道,再怎样,里头那位还是徐府唯少君。几个、甚至是几十你,都不够他根头发来得珍贵。要有个好歹,你以为,少爷们回府后知道话,还有你命在。”
“……银屏真知错。陆管事,求求您,不要告诉张总管。定会努力干活儿,伺候好少君!”
猜到陆青苏并未要真重罚银屏,现在府里正缺人得很,再去调其他人来,也未必能做得更好。银屏只是贪玩些,事到如今,也无心管束下人,她不免会得寸进尺。
“你知错是好,说到底,若不是少君替你说话,可不敢拿再给你这次机会。但是,规矩就是规
“现在,也只能寄望在两个少爷身上——”陆青苏语音顿,没再接下去,只是转而道,“现在正是艰屯之际,夫人不善管家,又听不进劝,华阳夫人向只在乎三房,三少爷身子又是这样境况,时之间,恐怕谁也分不出心思来。是以张总管请示老爷之后,就写信,将小人从江州给招回来……”
他说着,就放下勺子看着。那双眼,仍旧和最初样,平静如水,只有深视之下,方能察觉到那油然而生悲凉。他像是欲言又止,嘴张合几次。
最后,他也只是轻道:“您受苦。”
闻眼,便轻轻地莞尔。
这听似简单句话,却包含不尽无奈和酸楚。奇是,见到他回来,心中也并没有漾起多少波澜,反是听他过得还成,那暗藏于心中深处桩遗憾,好似总算却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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