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久,寡人等这久都没有个人站出来直指这件事。寡人问你们,你们对得起大聿百姓,对得起寡人吗?”
卫纶不疾不徐道:“臣愚昧,陛下指可是洪瑷贪污赈灾粮款事?”
卫纶此话最后个字尾音还未吐露,李举便如同看见机敏野兔终于落入圈套猎人,迫不及待地收网:“没错!寡人指就是洪瑷!如今是什年岁,粮食有多重要诸君心里都有数,这洪瑷居然敢贪下百姓救命钱银,这是凌迟死罪!”
李举字句喊得铿锵有力,不知是气还是喊得太大声,脸都涨红。
卫纶慢慢抬起头来,如狼般坚定而危险目光从笏板之后缓缓升起,并未受到李举方才大发雷霆扰乱,依旧平静地看着他。李举瞬间觉得自己就像个跳梁小丑,蚩蠢不堪。
女人身上,去暑降温。
早朝开始,司徒卫纶、少府长孙曜和大司农林权便同上疏弹劾郭濡,将那封文笔极佳折子递给黄门侍郎,侍郎再送到李举面前。
长孙曜身为少府,嘴皮子最利索,上前飞速将郭濡罪状大声陈述添油加醋。长孙曜文不加点连喷两刻钟才停下来歇会儿,之后以卫纶和林权为首,大批重臣纷纷附和。时间朝堂之上众口词穿云裂石,不容反驳。
李举握着奏疏,骨节越发青白。句句劝说之语刺进他耳朵里,让他勃然大怒,几乎从龙椅上跳起来,用力掷将那奏疏砸在地上。
“荒谬!太荒谬!”
凌迟。卫纶在心里暗笑,李举偷偷将“夷族”之罪替换成“凌迟”,那便是单单将洪瑷摘出来,与他族人没有任何关系。冯坤不会死冯徙倚也不会死。李举想借着愤怒来转移众人注意力,模糊重点。不仅暗自减轻洪瑷之罪,更是将弹劾郭濡事压下来。看来李举已经下定决心为保住冯坤和北方三郡牺牲洪瑷这颗棋子。
卫纶道:“陛下贤明持重整饬纲纪,乃是大聿之福。臣也以为这洪瑷事必须严查。”
李举提声道:“关训。”
直跪在旁没有吭声关训似乎早就做好被点名准备,走上来跪下:“臣
李举这声吼让堂下群臣齐刷刷地跪下,李举指着他们:“枉你们号称大聿能臣!你们究竟能在何处,又有什资格称之为‘臣’?!《左传》有云,臣治烦去惑者也!可你们脑子装是什?可有能力治烦去惑?只教寡人上火!”
卫纶道:“陛下息怒……”
李举抬手:“卫司徒不必说,寡人就问你,如今大聿灾荒多年,北线之患未除,西北三大胡族又开始滋扰边境。外患未除而内忧不断,百姓尚且吃不上饭却还有人贪赃枉法。这样人你们不弹劾,却要弹劾个随地便溺郭濡?究竟是何居心?”
卫纶眉峰微蹙,没再说话。
跪在他身旁长孙曜悄悄看他眼,林权更是大惑不解。身后诸臣也都面面相觑,大家都明白李举在怒斥人是谁,可没人开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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