甄文君勒紧缰绳停下来,想起之前胥公那似是而非咳嗽声。
晏业这闹她差点儿忘胥公事。
细细想来,若她是谢扶宸也不会相信个出身旁处突然而得细作。宴业言语中字字句句说谢扶宸和清流党对自己多倚重,可难保洞春谢家不会另行安插人手刺探。毕竟连谢太行都能想到法子接近卫庭煦,谢扶宸还能落于他后?只是她这张脸有先天优势能够迅速接近卫庭煦,他人想要靠近便需多费周遭。
胥公会不会是谢扶宸人?
如今胥公之徒仲计以借给小花疗毒为由跟随卫庭煦,到时候她这枚眼线在明,另眼线在暗,除能将消息更万无失传回谢家外,还可以监视她这枚新得来棋子所言所行可有反水之嫌疑。若是有异心便会立即弃子。
直到商队拐上另外条路后,四周护卫们触而即发状态才解除。灵璧将车帘拉开半,歪着头叫甄文君:
“文君,你刚学骑马不要骑太久,明日腰腿酸痛可别叫唤!”
甄文君咬着牙根将心中愤懑之情压下,面色如常地回过头朝着灵璧道:“你再让骑会儿吧,若累自然回马车里去。咱们到前方驿站还要整整十日,这马车里虽然舒服可也实在憋闷。今早去摘那徘徊花时瞧着山里春色撩人,若不是姐姐体弱,真想带着姐姐块儿骑马去看看那漫山遍野初春美景。”
马车里传来轻笑声:“妹妹权当眼睛,替看。”
甄文君甜笑着弯下腰来往马车里探头:“虽然不累,但跑路肚子有些饿。姐姐能赏块乳糕吗?”
甄文君转过头来看向来路,她需要探探这胥公师徒。
车队行走天夜,第二日天亮时才在处隐蔽林子里安营扎寨,停下来休息修整。
小花每日都要有个时辰接受仲计治疗,最初断食断水日子已过,已经进入下阶段。仲计给她备个药浴桶,银针刺穴之后要在这药桶中泡足个时辰方能进行下步医治。
小花根本不愿离开卫庭煦半步,更别说个时辰之久。荒郊野岭即便守卫得再森严也容易遇伏,她不能掉以轻心。更何况她自小跟随卫庭煦,除
卫庭煦靠在软塌上,手里正好捏着块已经咬口乳糕,眯着眼看着甄文君,莞尔笑,伸手将乳糕填进她口中:“妹妹不仅是个皮猴还是个馋猫。”
甄文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:“谢谢姐姐。”
小花眼波流动看向卫庭煦侧脸。卫庭煦若无其事地再拿起块乳糕,细细品味。
口中乳糕奶香馥郁,清甜绵软,可眼见阿母身陷囹圄此刻甄文君只尝得出满嘴苦涩。咽下乳糕之后她脸上强撑起甜甜笑意也并消失,坐在马上愁绪不断。
宴业倒是言而有信,或许他们早就猜到若不见阿母,她是断然不会相信片面之词,所以早早安排阿母在此处等着。可也只是匆匆瞥,还在卫庭煦眼皮之下,摆明是绝不给她跟阿母说话交流机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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