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生病吗?你在发烧。”蜂巢很安静,颜布布怕声音被别人听见,凑到封琛耳边低声问。
封琛没有任何反应,已经陷入沉沉昏睡,颜布布又盯着他看片刻,飞快地滑下床,去柜子里翻出那两瓶药。
“大长条颗,大黄颗——不,大黄两颗。”
数好药,他跑回床边,努力撑起封琛上半身,让他半靠在床头,再端来水和药,掰开他嘴,将药片塞进去。
“喝点水,喝点水把药冲到肚子里。”饭盒里凉开水顺着封琛嘴角往下淌,颜布布用帕子耐心地擦干水渍,再继续喂,“你要听话,把水吞下去,会
……
颜布布梦见自己抱个火炉,烧得他全身都在发烫,半梦半醒地翻个身,想离火炉远点,却扑通声摔下床。
床不是太高,却也将他摔痛,就躺着没有动,闭着眼睛抽搭两下,喊声哥哥。
没有得到封琛回应,他在地上躺会儿后,也只得哼哼唧唧地爬起来,揉揉被摔疼胳膊肘,坐到床边。
封琛半边身体就挨着他后背,相接触那块皮肤很热,就像他刚才梦见火炉。
两人洗完澡便去吃饭,因为已经过吃饭时间,饭堂里没有什人,大师傅让他们进厨房里面坐着吃,自己则坐在旁边,边看他们吃饭边感叹:“吃吧吃吧,多吃点,这大水淹城,接下来日子,肯定要勒紧裤腰带喽。”
晚上睡觉时,颜布布紧紧搂着封琛胳膊,不停地小声絮絮,问那条大鱼是什样子,他是怎能骑着回来。
也许是在水中呆时间太长,也许是体力消耗太大,封琛有些提不起精神,只闭着眼睛敷衍两句。最后假装睡着,才让颜布布闭上嘴。
颜布布将脸蛋在封琛肩头蹭蹭,在他怀中寻个舒适位置,很快便鼻息均匀,沉入梦乡。
……
“哥哥,你怎?”他推推封琛,触手片滚烫。
封琛躺着动不动,颜布布在黑暗中摸到他额头,不用将自己额头贴上去,也能感觉到他在发烧。
颜布布瞌睡瞬间飞走,这下彻底清醒。
他很清楚发烧在蜂巢意味着什,士兵们天天测量体温,有人稍微不对劲,就会关进医疗点那栋光秃秃楼。有人过几天便能出来,但更多人是关进去后就再也没有见过。
颜布布去开灯,房间内变得明亮。他看见封琛紧闭着眼躺在床上,脸颊片潮红,嘴唇干裂得起壳。
迷迷糊糊中,封琛又来那片熟悉雪原,看到那个伫立在风雪中大茧。
茧身已经裂开,碎片脱落在四周,黑狮不出意外地蜷缩在茧里,紧紧抱着爪子,将庞大身体蜷缩成团。
封琛按捺住心跳,小心翼翼地揭开最顶上碎片,和黑狮半睁半阖眼睛对上。
不用任何交流,他也能感应到黑狮所有状况,知道黑狮正在努力突破,在进行彻底成长最后步。
也许就是今晚,也许明天,黑狮便会挣脱所有束缚,破茧而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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