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季泽暗笑声,道:“你看错,他们是在打招呼,每次碰头后,小那只就会叫声:哥哥~”
他学着卢茸腔调,拖长音,最末还拐个弯儿。
卢茸没做声,只转头瞪他眼。
小孩儿眼睛又大又圆,黑白分明,这瞪也是软软带着笑。
沈季泽含笑看着那窝蚂蚁,突然就忘记要问小鹿事。
“那你以后叫哥哥。”沈季泽诱哄道。
“哥哥。”卢茸点不别扭,干脆地叫声。
沈季泽有些高兴,又有些不满足:“你不要这样叫哥哥,要像你开始叫爷爷样叫,拖着拐弯长音那种,再叫个听听。”
卢茸转头不理他。
两人站着没说话,听财爷在厨房忙碌,沈季泽回忆开始溺水事,琢磨起那只小白鹿。
卢茸撅撅嘴,没有做声。
沈季泽笑起来:“你变脸挺快啊。”
“你变脸才快呢,开始说是你兄弟,现在就成哎。”
沈季泽说:“那改口,就叫你兄弟吧?”
“不好听,叫名字。”
财爷又狠狠训斥沈季泽,虽然不好动手揍顿,但训斥还是要。
沈季泽知道犯错,规规矩矩地垂着头声不吭。
“你俩给讲清楚当时详细经过。”财爷端把凳子,坐在两人面前。
沈季泽老实讲自己被水草缠住脚踝事,但没有提看到只小鹿,昏迷经过也含糊带过。
卢茸就说得更是颠三倒四,哼哼哧哧半天,只勉强听明白他和小狗起将沈季泽拖出水,再推到岸边。
两人直站着,直到财爷做好晚饭摆上桌才结束。
晚饭是绿豆粥和鸡蛋饼,还有盘咸菜和腊肉。财爷给他俩人夹块瘦腊肉,说:“你俩再偷摸下河话,就定要挨打,饭都不给吃。”
沈季泽咬着腊肉含混地保证:“爷爷,绝对不会单独下河游泳。”
经过今天这遭
他想问卢茸有没有看见那只鹿,转头却发现他正盯着左前方大榕树根,神情非常专注,圆眼睛眨不眨。
“你在看什呢?”他好奇问道。
卢茸小声说:“在等蚂蚁打架。”
沈季泽也看向那儿,只看见队蚂蚁匆匆来去,哪有在打架。
卢茸认真地说:“你看前面那两只,每次碰头后都会停下来,面朝面,估计在吵架,等会儿就要打起来。”
“卢茸?”
“嗯。”
沈季泽从侧面看着卢茸,看他光洁脸蛋和挺翘鼻尖,沾着泪水长睫毛还没干,凝成簇簇。
他心里突然动,说:“叫你茸茸。”
卢茸低头扯自己衣角,小声回道:“好啊。”
财爷听得手脚发凉,但见俩孩子都战战兢兢,也认识到错误,便没再多说,起身去厨房做晚饭。
顿打是免,罚还是躲不掉,两人就并肩站在院子里。
沈季泽侧头看身旁卢茸,见他白白脸蛋上还挂着泪珠,低声问:“哎,你开始那招是找谁学?真不错。”
“什?”
“就耍赖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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