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季泽佯作没听见,只闭上眼睛,身体紧贴篾席,双手拽紧边缘。他连每根脚趾都在用力,将篾席抠得紧紧。
卢茸
给房间里留灯,财爷再三叮嘱定要盖被子后,关门去自己小卧室。
卢茸见沈季泽准备上床,赶紧往边上挪,将床沿挡住。沈季泽也不看他,走到床尾往上爬,卢茸又飞快地下溜到床尾。
“这是床。”卢茸怕财爷听到,声音不大,却做出凶巴巴样子。
“刚才要走,是你爷爷让留下。”沈季泽还是垂着眼皮,声音没有什情绪。
“不管,只知道这是床,没答应你在这儿睡觉。”
沈季泽看眼已经翻身爬起来卢茸,硬着头皮回道:“就在这儿睡吧,没关系。”
个人睡?那也太吓人,不行不行。
“行,那你们快睡,可不准偷偷着玩儿。”
财爷点盘蚊香放在地上,给卢茸露在背心裤衩外手脚涂上花露水,要给沈季泽涂时候被他拒绝。
“爷爷,不涂这个。”沈季泽说。
非要跟着小叔起来,他现在正在看电视。或者随便撒个什谎,去街上网吧玩CS,而不是站在这什都没有淋浴房里,还被个小屁孩要赶出去。
外面有风吹过,山中林木响起呜呜回响,那松涛声在静夜里落到沈季泽耳里,格外阴森瘆人。
害怕念头只要起来,就再也控制不住,他飞快洗完澡,忍住直接光着屁股往屋子里跑冲动,将衣服穿好才出去。
本来担心不够用那桶热水,半都没用上。
大卧室里,财爷坐在床边,手伸在卢茸脑袋旁轻轻捏他耳朵。卢茸闭着眼睛,睫毛微微颤动,嘴巴也在动动地吮着空气。
沈季泽从上至下睥睨着他:“你当稀罕?”
“不稀罕你就别赖在这儿。”卢茸仰头道。
沈季泽和他对视阵后,抓过床里面枕头往门口走:“床留给你,去沙发上睡。”
卢茸瞧着他背影,瞬间放松警惕,满意地往床头爬。可就在这时,沈季泽却迅捷地转身冲回来,飞快上床,再在里边躺下。
卢茸时大意丢阵地,慌忙伸手去推他:“你耍赖,你耍赖。”
财爷:“涂防蚊子。”
沈季泽:“不喜欢闻香味儿。”
“他喜欢闻臭。”卢茸脸娇憨地插嘴,眼珠子却在骨碌碌转,看就在冒坏水儿。
沈季泽垂下眼帘假装没有听见。
财爷道:“好吧,不涂就不涂,反正也点蚊香。”
眼看就要睡着。
沈季泽穿着过大塑料拖鞋,啪嗒啪嗒脚步声又脆又响,昏昏欲睡卢茸被吵醒,睁开眼就骨碌爬起来,哪里还有半分睡意。
财爷无奈地收回手,问冲进来沈季泽:“小泽洗完?”
“洗完。”沈季泽惊魂未定地站在门口。
“洗完就来睡觉吧。”财爷见他没动,醒悟到他和卢茸似乎处得不大好,便说:“要不你去那小屋子睡?和茸茸起睡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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