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嘱咐明天过来时间,才拎着换下来裤子和陈林虎那件都是泥印儿外套往外走,快到电梯口时候身后有人喊他声,陈兴业从病房里追出来,看着他目光有些复杂。
“叔,有事儿?”张训站住脚。
陈兴
陈兴业:“……”什意思你!
他额角青筋跳又跳,这回却硬是给忍住。
老陈头侧床边并排坐仨人,都人高马大地低着头,他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,忍不住道:“你仨这样真难受,怎跟遗体送别似?”
仨人性格各异矛盾关系明显,这会儿却异口同声:“呸呸呸!”
“嚯!”老陈头恶心够呛,“这口水!”
角大王似在医院门口跟自己儿子打个对脸。
陈林虎被他爹凸出额头惊惊,陈兴业则是被儿子憔悴蜡黄脸色搞说不出话,父子俩吵不起来,刚好在来路上把事儿都给说遍。
屋里四人瘸腿瘸腿撞头撞头,八目相对竟然憋出几分好笑。
陈兴业已经听儿子把事儿都说,心情复杂。他对陈林虎是很解,说话连个形容词都懒得给,可见没为什目专门把张训吹吹,人家确实是帮大忙,还守在医院看着老陈头,分担不少陈林虎工作。
这会儿见到张训,于情于理陈兴业都端不出架子,进屋先问老陈头情况,就扭头跟张训说句:“谢谢,听虎子说,要不是你,他爷爷这会儿还不知道什样。”
陈兴业到宝象本来是想来主持大局,没想到脚站在病房才知道切都已经安排妥当,张训垫药费陈林虎请护工,方便他俩都不在时候有人照应,压根就没把陈兴业考虑进来。
因为跟护工约时间是第二天,当天老陈头所有行动都是陈林虎帮着伺候,搀着上厕所,端茶送水,还得负责勒令老陈头不能老想着吃什卤肉饭。陈兴业插不上手也插不上话,竟然成个跑龙套。
儿子给你找事儿时候你心烦,儿子不需要你你更心烦。
张训陪护到晚上七八点,腿上伤口不疼才起身去厕所换裤子,陈林虎跟在后头进洗手间帮忙重新消毒换纱布,陈兴业瞪着眼看半晌,嘴唇抿成条线,生生忍住话头,这会儿实在不是说别事儿时候。
晚上陈林虎要留下陪护,陈兴业也不放心这祖孙俩,自己也跟着留下。张训被劝回去,这天累够呛,也确得回家睡个觉。
张训对着陈兴业笑笑:“没事儿。”
“你头又是怎?”老陈头奇怪道,“怎跟长角似?”
陈兴业拉过椅子在他床边坐下:“来时候撞着门框,起个包。您怎样,早说让搬过去跟住,这回真得好好商量商量……”
他话音还没落,就觉得自己和张训中间椅子上挤进来个人。
陈林虎拎着包东西横插杠,把张训和陈兴业挤开,自己坐到中间,先把书和收音机递给老陈头,又抽出来自己带来裤子给张训:“换这条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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