抱时候不觉得,分开不知道为什有点儿尴尬。陈林虎心里还是不舒服,挺难受,张训这个当事人反倒表情跟平时样,只是快速扭头拿烟点上,咔咔地按几下打火机才点燃,垂着眼道:“得出门,明天书咖照常上班就没时间逛,你是在这儿等还是跟着块儿去?”
陈林虎为人虎就虎在就算有点别扭,还是非常莽地要跟到最后刻,立马说:“块去。”
张训有点儿无奈地看他眼,嘴唇动动,到底没说什,拴上那个让他丢人皮带,又给叫半天猫添上粮和水,俩人道出门。
最近个大点儿超市在文化宫北门那条街上,两人也没跟人挤公交,昨天又下雪,地上都是冰,小电驴是骑不成,干脆穿过文化宫,就当遛
陈林虎没吭声,把手里皮带丢,走过去抱住张训。
厚厚、温暖拥抱把张训裹得结结实实,陈林虎体温密不透风地扑在张训身上,只手扣着把他后脑勺按到自己肩膀上。
张训动都不敢动下,脑子好像过载似炸,半晌才憋出句话:“你干嘛呢?”
“不知道,”陈林虎说,他心里疼得够呛,那些小心思都抛在脑后,不管不顾地做这个大动作,“就想抱你下。”
张训知道他什意思,这小子长得跟不走心似,其实敏感又聪明。张训轻轻笑道:“没事儿,小时候习惯,都过去。”
”张训说,“递下,提溜裤子半天。”
陈林虎起身,扬手准备扔给张训。
却看见张训猛地举起手挡住头,下意识地弓弓身体。
这动作来非常突然,完全是条件反射,陈林虎愣住,张训自己做完动作也反应过来,立马收回手,有些尴尬地看眼陈林虎。
那眼神有局促、难堪和慌乱,陈林虎当时就懂。
“那就抱下小时候你。”陈林虎说。
张训喘口气,才把眼眶里酸憋回去。
那些丢脸感觉都被陈林虎这个拥抱给抹去抚平,他甚至来不及、也不想去考虑陈林虎是否知道这个拥抱带来意义和感情,就抬手回搂住对方。
“那,”张训低声道,“替小时候感谢感谢你。”-
老家属院二楼小房间里拥抱无言地持续好会儿,才在橘猫“喵嗷”叫声里结束。
懂这个护头动作是张训做惯抵御姿势,他身上疤是怎来,懂他爸就是这揍他。
即使已经过去这多年,这些事儿都已经可以心平气和地说出来,但心理阴影却隐藏在细小角落,就连身体都不自觉地保留些记忆。
张训已经不是个怕挨揍孩子,但他依旧会对个拿着皮带男人扬起手动作做出反应。
留在童年里伤疤有时候可能辈子都治愈不,这是件非常悲哀事情,因为长大后都会时刻觉得,伤害比爱更刻骨。
“递过来,”张训清下嗓子,慢条斯理地笑笑,“屋子就这大点儿,别甩来甩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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