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法租界医院事,让们被笑话几个月,也只是要您服句软,”角落里,整晚没给过好脸色男人开口,皮笑肉不笑地说,“三爷,这人生行路难,不在山高水险,只在人情深浅。”
傅侗文眼沉沉,唇边有笑:“黄老板是想要傅三,通告南北,摆酒谢罪?”
老者和黄老板交换眼。
“人活世,谁都会有折腰时候,今日是被你们拿捏住,也没什好说,”他拎着西装外衣,轻轻抖抖,好整以暇地搭在左手臂弯里,“既然黄老板喜欢这套明面上东西,你定个日子,照办就是。”
方才傅侗文说过,这样被人拿捏,不合他脾气。
“三爷言重,”老者说,“还是法租界医院外那桩旧案,三月里事。”
果然旧事重提。
从初春到夏末,傅侗文和这位黄老板有过几次公开应酬,礼尚往来也频繁,沈奚还以为傅大爷在医院外闹出来事情已经过去。可现在看,他们不是忘,而是在等着个机会清算恩怨。
傅侗文不言不语,端看着他们。
虎落平阳被犬欺,他并不意外。难怪今日里包房客这多,又有生意场上人,也有长三堂子有名姑娘,原来是要几个见证,找回场子。
就少陪,”傅侗文搁下茶盏,说,“先去处理家事。”
他无意多留,接过下人递来西装上衣,到门口,无人开门。
这门是青帮人守着,外头挂锁,没吩咐不会开。
傅侗文驻足,并不恼怒,反而是笑着掉头,看黄老板:“这是?”
黄老板不答。
此时“拿捏”二字,他咬得轻,意思却很重。
老者忽而笑,忙着打圆场:“三爷只要给句话,就算过去。摆酒做什?”
傅侗文
老者像怕他误会,解释说:“傅家事呢,终归是家事,黄老板也不愿搅和。只是当初三爷没打招呼,就去找另外两位老板插手。看上去是解决,可这不合规矩,也损们颜面。”
老者又道:“不过们也很清楚,丝厂这个生意,您要是请另外两位老板帮忙,也定能办妥当。可三爷却找们。照猜想,您是想要补偿三月事,是不是?”
在这乱世,用间丝厂换个人,对任何个混江湖人来说都是天方夜谭,是稳赚不赔生意,谁接这个活都要烧高香、拜谢财神。
傅侗文并不否认:“老先生是个明白人,以为——黄老板也是个明白人。”
“明白是回事,三爷你亲口说,又是另外回事。”黄老板说。
老者倒背着手,在黄老板身旁道:“三爷走得急,要等们把话说完。”
傅侗文望着他们,等下文。
黄老板这才道:“今日事,替三爷办妥,这里也有桩小事,想和你打个商量。”
烟榻上两位生意人权当没听到,呼哧呼哧抽着大烟,不理会他们。
傅侗文向对方笑,道:“眼下算是笼中鸟,直说就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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