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侗文已经在几个人簇拥下,上后面辆车,她见到仅有大衣下摆和皮鞋。那辆车门被关上,车反向驶离。
是去公共租界公馆?亦或是回礼和里?
也没问他这次来上海,是要全程陪同父亲治病,还只是来办手续?是不是确定治疗方案就要回京?她手心按在自己脸颊上,是冷手热脸,凉风烫心。
礼和里公寓门外,守着十几个人。
傅侗文这间公寓直无人居住,只是偶尔会有人来装电话、检修管道和电器。今日突然来人,邻里起初都在猜测,是不是那位沈小姐回来,等到晚上又纷纷打消这个念头。来人是位背景深厚先生,而跟随保护他是青帮人。
他还记得她爱吃羊排,他是意面。
“你还在忌荤腥吗?偶尔吃几口,不是很要紧。”
“胃口不是很好。”他微笑。
沈奚拿起刀叉,在切羊排时,留意到他吃饭动作很慢,刚刚前菜时在说他父亲病,没注意到他吃什。此时傅侗文用叉子在面里搅两下后,没抬起手,已经做出副没食欲神态,随便拨弄口后,搁下叉子。
晚餐过后,傅侗文似乎有很要紧事要去办,交待自己轿车司机,让人要亲自把沈小姐送到家门口。他在车旁,为她关上车门后,微欠身对车窗内她说:“今天不能送你回去,抱歉。”沈奚摇头:“只有五分钟车程,不用送,走回去也好。”
。
“想试试自己运气,”她说,“这家医院是新成立,要是去仁济和中山那样医院,还真是要介绍人,保证不能离职,不能结婚。听上去是不是很可怕?”
“不能结婚?是很不人道。”他评价。
“所以没去大医院真是幸运。后来,又是好运气诊治个在上海有名望病人,名声就传开来。又因为是女医生,许多名流太太都要来找,这时候看,性别也占便宜。”
她用简短话,把两年说尽,除工作还是工作。
身旁人为傅侗文打开公寓大门,万安早在门内候着,要扶他,被傅侗文挡开,他沿着狭长木质楼梯兜转而上,到二楼,谭庆项和沙发上坐着男人同时立身。
傅侗文笑笑,瞥见书桌上有信纸,旁边还有个空墨水瓶。
“回去早点上床,”他在车窗外,低声说,“愿你有整晚好梦。”
“嗯,你也要休息好,”她其实很担心,“你看上去精神不是很好。”
傅侗文笑笑:“还不是老样子。”
他招手时,车窗自动闭合。
沈奚头枕在座椅上,等车开出路口,悄悄向后窗看。
老板送前菜来。
沈奚轻点头致谢,等老板下楼,她想到要紧事:“为什不让参与你父亲治疗?”
“明天会去医院,今晚不说这些。”他不愿谈。
也好,想要说服他改变主意,总要拿着病历细细分析,还要让段孟和起做解释。还是明天公事公谈好。
老板端来羊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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