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并不想听这种场面话,”谭庆项反驳,“你对她说实话,不信她会走。倘若因为你两个吵架,谁都无法低头,来做和事佬。”
“实话?”傅侗文好似在笑,笑得却是自己
“你和辜小姐已经达成共识,不再结婚实话。”
他摇头:“这只是对有利实话。那对不利实话呢?说是父亲和大哥让沈家灭门?这个就不要说吗?难道只挑对有利面,忘记对不利面?那又算什真实话?”
这倒问住谭庆项,他每每见两人要好,就会怕沈奚知道这件事:“……你若告诉她实情呢?她是个讲道理人,纵然时想不开,多给她点时间,总会明白。”
“你答应?”
他默认。
“为什?因为和辜幼薇婚约?”
“和辜小姐达成协议,她会延迟婚期,寻个更好归宿。”
“沈奚知道吗?”
,看他心情确实不妥,也就妥协。傅侗文早年在上海日子里,前半程是整日外出打牌,后半程是闷在屋里,和大多数想要救国青年志士样,在迷雾里摸索着前路。思虑过重,用抽烟喝酒来缓解,如今病根就是那时落下。
后来他下决心戒烟戒酒后,雷厉风行,也算有成效。
后来每每陷入困局,至多拿根纸烟在手里,揉搓摆弄,沾染手味道。今日他无法抵挡再次堕落渴望,把香烟点着,慢慢地含在唇上,深吸口。
烟草滋味让他头昏,像轮回半生,又退回到那年岁月里:“庆项,们都老。”
七十古来稀,假设他身体健康,有幸能活到七十岁,到今日也即将走到半。他自知不是长命人,人生走到这年岁,折算出来,已经算是老人。
傅侗文自嘲地笑笑,咬着半截香烟,从自己腰后拿出手枪,放到牌桌上。
这是要做什?谭庆项愣愣。
他两指捏住香烟,从唇上取下:“如果沈奚知道真相,你以为她只会痛苦不堪、辗转
傅侗文摇摇头。
“你和沈奚讲讲原委,不用闹到分开地步,”谭庆项拽椅子,到他面前坐下,“你不要学,这人浪荡形骸,遇到女孩子也都是你情愿。你对沈奚不同。”
傅侗文不出声,沉默地抽烟。
“在认真和你谈,谈话是要有来有往,有问有答。”谭庆项催促他。
他笑笑,说:“你都是留过洋人,你应该最理解。们这群人,走路时,势必要让女孩子走在前头,出门也要为女孩子披上衣裳,呵护照顾,礼让女子是本分……谈恋爱,要先问人家愿不愿意,而分手,当然也要听人家主意,勉强不得。”
“你看能活几年?”他又问。
谭庆项不耐烦:“你要天天这样,明年就能入土。也落个轻松快活。”
“告诉句实话,”傅侗文问,“五年?还是三年?”
谭庆项不愿和他讨论这话题,以沉默应对。
傅侗文默半晌,说:“沈小姐向提出分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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