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觉想到昨晚，包厢里，他和那个人
对话。
“还够冲第二杯吗？”疲倦声音从她身后传来，傅侗文手臂撑在门框上，看她像耗子
般搬空厨房橱柜。
灯光在绿色灯罩下，并不强烈。他将座椅拖到窗畔，推开窗，去吹风。
“你这样，就算十个医生也就救不
。”谭庆项将杯水硬塞到他手里，去关窗。
“
想要水泥厂、棉纱厂，想要玻璃厂，他们却还想把全世界鸦片送到中国来，”傅侗文抬高水杯，喝两小口润喉，“全国都在禁烟，租界合法经营烟馆却越来越多，他们上帝呢？他们地狱呢？”
谭庆项深知傅侗文对鸦片痛恨，任由他发泄。
忽然声碎响，玻璃杯杯壁竟在傅侗文手上被捏碎。
沈奚故作轻松地问：“你猜，看这场电影，印象最深是什
？”
傅侗文视线微斜，也看向窗外。
“三两滴入口，清洁你口腔，让牙齿永远坚固，远离难耐疼痛，”她笑着用英文背，“是不是毫无偏差？”
他常观人生百态，如何看不出她想法，是怕他还在为方才事不愉快。
傅侗文将眉眼舒展开，遂她心意：“当初来，半句英文不会，是如何过来？”
掌有多怪异，刻意拍手。乌尔里希先生举着雪茄，敷衍地击掌。
傅侗文用英文说：“真是个美好爱情故事？是不是？”
乌尔里希先生不太感兴趣：“想是。”
“很高兴与您会面。”傅侗文从座椅上立起身。
傅侗文伸出右手，和对方握手告辞。
“就知道你看不开，这股邪火总算发出来。”谭庆项也不知该庆幸，还是该气。他也顾不及那些玻璃碎片，忙取来药箱，给他处理伤口。
凌晨四点。
她在厨房点根蜡烛，电灯坏，新年遇到这种事，不算是什好兆头。沈奚原本是想来冲泡点奶粉，助眠，在发现电灯坏，抹黑找到奶粉罐子同时，决定找到蜡烛，研究下怎将电灯修好。
修到半途，发现，没法子再继续。术业专攻，还是留给干这个人吧。
于是，她在蜡烛火光中，烧热水，披着衣服还是冷，于是将两只手掌围在水壶旁，烤火。等火烧开，她翻找出和碗般大小早餐杯，倒奶粉。
“背，”沈奚很开心，把他注意力拉到别处，“看到什背什，拿到词典背，拿到报纸背，拿到餐单也背，中邪样。”
傅侗文忽然笑，去敲她帽檐，宽边帽前檐沉，完全挡住她眼前光线。
“还不算太笨。”
凌晨三点。
傅侗文打开书桌上台灯。
这场会面并不算愉快。
散场后，他们离开电影院。
司机在和路边在等候司机们告别，用英文说新年快乐，为他们开车门。
影院门口临时摆放两幅广告。沈奚坐上汽车时候，看眼广告语。
傅侗文比她后上车，和她隔开两拳距离，并肩坐在后排，整个人都陷在沉默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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