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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夜。
天色刚暗,府上主人早早就关门缩在房里,下人们除值守,其他也都躲在房里。
明明正是刚用完晚膳,刚掌灯,正该热闹时候,整座陈府却静悄悄,宛如座空宅。
陈东手提着灯,手摸向怀中——这里头揣着沉甸甸铜钱。
可现在,有高人说府中有怨灵,是复仇厉鬼。
陈大人心里本来就有鬼,听发妻这样说,心里既害怕又烦躁。
他沉着脸:“子不语怪力乱神!你这妇道人家什也不懂,瞎说些什!”
姜夫人素日温良谦恭,对谁都是温柔和善,和府上妾室都没红过脸,这次却难得强硬起来:“若真不信这些,老爷又为什要去请高人来府中设法?又如何解释咱们府上怪事?”
陈大人只是骂道:“不与你争论这些,大理寺都断案!你莫非是想要质疑大理寺决断吗?”
姜夫人哭道:“好好两个孩子,健健康康来这里,这才多久,就没。别说他们不甘,这个当姑姑,都心中有愧,日后有何颜面去见那兄长和嫂子呢?”
陈大人不耐烦说道:“都说是意外,与们有何关系?”
姜夫人却觉得有蹊跷:“老爷,若真是意外,那为何阿锦和东序会含怨归来呢?怕,他们是走冤枉啊!”
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:当日有人来府上报说府中表公子和表小姐意外身亡,她听到这消息只觉魂飞天外,眼前黑,便什也不知道。
再醒来已经是第二日,此事已经尘埃落定。
这几日,所有值夜小厮们,都拿着好几倍赏钱。但就算如此,也有好多找借口请假换班。
今晚值夜是陈东和陈南。
陈东心里也害怕,只是他娘最近犯老毛病,药金贵,这笔赏钱,别人没那着急要
姜夫人反驳道:“若是断案不实,为何不能质疑?”
她眼眶里含着泪:“老爷,东序和阿锦是从小看着长大。他们在心里,同阿莹和三郎没什两样,若是阿莹和三郎出什事情,老爷莫非也这样眼睁睁看着吗?”
陈府大小姐陈莹和三公子陈桓,是姜氏生双儿女。陈莹已经出嫁,陈桓不爱读书,两年前收拾东西偷偷去边关,气陈大人在家中骂好几日。
陈大人面色几经变换,拂袖而去:“妇道人家,刁蛮难缠!”
姜夫人站在原地,望着丈夫背影,神色却逐渐坚定起来。
切后续都是老爷接洽,说是拉车马在外头出意外坠山崖,连尸身都不曾找到。
她虽然心中还有疑虑,可那几日实在是伤心欲绝,还要打起精神操办两人丧仪,只能将外头打听事交给丈夫。
丈夫只说大理寺已经结案,确实是意外,人也确定是没。
姜夫人还能做什呢?
没有长辈替晚辈守孝道理,她只能自己日日茹素,穿些素净衣裳,把自己关在佛堂里替两个孩子多抄些经书,盼望着两人来世少受些苦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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