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。”
重霜踏入小院,心中恍惚。
上次,就在此地,路听琴立于中庭,对他说“各不相欠”。这是自那之后,他第次有机会和路听琴面对面独处。
他发现旦自己做出恭敬疏远表现,路听琴态度,就好那点。
师尊……原来喜欢这样相处方式吗?
坠月峰。
天色已暗,路听琴站在山居院落中央,披白色大氅,沐浴月色中,仿佛抹随时可消失、不属于此世幽魂。
这是他在玄清门最后夜。
无量山在此地西南,轻功急速赶往,大概要半天以上时间。厉三与他约定,明日清晨,遣只灵鹿到坠月峰,将他送到寿西古镇。服药休整歇过晚,再去无量山。
此去路,变数未知。他决心在这夜讨回重霜肋下生出龙骨,趁着重霜状态还算稳定,尽快研究出方案来。
“自然作数。”他想想,补充道,“但如果你是来质问,就算。”
“弟子不敢。”
重霜快步登上台阶,候在门侧,眉眼平静。
“弟子仔细思考数天,有想让师尊过目事情,请问师尊何时有空闲?”
路听琴静静注视着重霜。数日不见,重霜像换个人。
路听琴被重霜态度取悦。
他本想出来看眼就回,见重霜安分守己,不再是前些日子情绪激荡模样,耐心多说句。
“再等会。与你首座师伯、厉师伯在商讨。”
“是。”重霜规矩应道。“弟子先行告退,在台上等。”
“可。”路听琴转身,衣摆扬起,回到大殿。
那最开始自己,过于放肆粘人,是逾矩。
“你要说什事,就在这说吧。”路听琴想不到比院子里更合适地方
偏房、书房、卧房,甚至院外
咔嚓。枯叶被踩断声音。
路听琴感知范围里,重霜轻功而来,落在据小院段距离路上,步步,不掩饰自己声音,与先前种种暗中隐匿,大相径庭。
重霜来到门口,见路听琴如既往已在院中,丝不苟行礼。
“劳师尊久等,弟子来。”
“进。”路听琴冷漠道。
他喜欢这种疏离感,想想,允许道,“今晚,坠月峰山居。”
话落,路听琴回过神,留意重霜表情。
上次他看完坠月仙尊笔记,到太初峰找重霜,也是类似这句话开场。重霜听见后,好似打开某种灰暗回忆开关,情绪瞬间涌上,难搞得不行。
出乎路听琴想象,重霜没有怒、没有恐惧,躬身再拜,退到台阶下,安静等待。
“是。”
重霜心中有些奇异。
路听琴素来冷漠,说话多厉声训斥,很少和他说些平和日常话。这样对话,好像默认他们真是对关系疏远师徒,切分往日,可以重新开始似。
他心怦怦直跳,怕路听琴不听,极快速地说道:
“师尊!你上次说什时候明白什时候来找你,这句话还作数吗?”
路听琴半只脚踏进殿门口,闻言顿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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